我贺一鸣直到今时今日,不曾有一刻后悔!我还真就告诉你,你北镇抚司的大刑,我不怕!有本事就严刑逼供,看我不会不会说!”
“你——”
“没错,这所有一切都是我干的!杀人,科举舞弊,我和耿元忠都有份,但不存在什么幕后组织,就是我们两个搭起的台子!你真有那通天本事,只管继续查,继续编证据,没本事,就乖乖的拿人结案,还省得别人看笑话了!”
叶白汀眯了眼梢:“你可要想清楚了,烙刑过肉,刀尖过骨,沾了盐水的鞭,滋味可不好受——诏狱那地方我呆过,最有名的不是外面传的不见天光,食水不丰,是那里的耗子,个头大,胆子大,哪里都敢爬,什么都敢啃,有味道的新鲜肉食,它们最喜欢了……”
什么叫有味道的新鲜肉食?上过刑,开了口子,鲜血直流的新鲜肉么?有味道……可能也不是腐烂臭味,是盐水!诏狱的耗子把人当菜了!
贺一鸣怎么可能不怕,之前不过是色厉内荏,自己给自己造气势罢了,真要不怕,之前也不可能那么招供!
他横了眉眼:“我可不是随你拿捏的庶民,我是官,我是刑部郎中,这般待我,我有问过我们尚书大人!”
这话申姜都要听笑了:“你抬头看看我们门上的匾,瞧清楚了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北镇抚司,统卫所,辖禁军,有督查百官之责,你要真是个庶民也就罢了,犯了事顶多送你去京兆尹,可谁叫你是官呢,锦衣卫管的就是官!
叶白汀看了眼仇疑青,见对方点了头,便道:“此前忘记告诉你,今日提调你到北镇抚司,指挥使已经知会过你们尚书大人,他说让你务必配合。”
贺一鸣:……
叶白汀又道:“但我们猜测,你的倚仗并非只一个上官,其他人那里……指挥使也提前做了布置。”
贺一鸣吓的直接不敢说话了,他怕他再说,反会给对方提供更多的线索,牵扯进更多的人。
所有筹码底牌一并被削去,看样子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处境,没办法再嚣张了。
叶白汀放了些心,转向耿元忠:“耿大人呢,可还有何话说?”
耿元忠闭了闭眼睛,突然笑了。
这是之前在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此前他喜欢被吹捧,也稳的住,不会让别人探知更多的信息,看起来顶多让人生厌,牙痒痒,但这一刻,他眉目阴戾,唇齿森森,笑的阴险极了——
“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
他舔了舔唇,视线掠过叶白汀,直直看向仇疑青:“既然知道我们胆子不小,干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没有对风险的预估判断,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劝指挥使,为防发生多的不可控之事,让皇上丢脸,朝局动荡,人心不安——还是此刻当机立断,放了我们的好。”
这是在威胁!这群人在外头有布置!
仇疑青视线瞬间变得锋利,如出鞘的剑:“你找死!”
“你可以杀了我,看看你家天子会不会出事,”耿元忠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可惜啊,已经晚了呢,我们的礼物已经送出,还请指挥使好好鉴赏。”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有锦衣卫来报:“启禀指挥使,市井‘舞弊’谣言突然暴发,有黑衣人在猎杀学子,如今已两死四伤!”
叶白汀心下一沉,原来这就是对方的所有目的吗!
要么成事,自己得财得利得人,一旦败露,就毁了所有……
“指挥使——”
仇疑青已经撑着桌面跳出来,瞬间掠出:“郑英——带上人,随我走!”
连和叶白汀说话都来不及,只给了他一个安心眼神,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