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长乐宫。
金红色绡纱下,东厂厂公富力行戳在贵妃椅外侧,腰弓的像个虾子, 头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
别说他了,殿外宫人也谁都不敢动,怕脚步落在上有了声, 勾了太贵妃的火。
晨光耀耀,如日新,让人不敢逼视, 富力行想想在户部, 叶汀之前侃侃而谈的子, 想想北镇抚司,仇疑青伟岸昂藏, 无所不能的身影,再想想当龙椅之上, 今天子脸上一派和善, 实则斗起来半分不让的果断, 就觉岁月不容情。
年轻时心气高, 花团锦簇的时候,还以为一辈子能这, 可结果呢,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岁月催人,时代变了,周围的人也变了,所有格局不再一, 到了该你退让的时候,你不退,被压着了,不服?那就憋着。
天子下手搞税制,没什么太大改动,百姓们没事,做完了还对他们有益,可朝廷上的人就倒了霉了,谁手里养了肥的金母鸡,谁遭的殃大。
仇疑青这边还紧着查,锦衣卫所到之处,几乎是寸草不,不管查到什么,都往皇上那里打小报告,此次户部的案子也是,一情分都不留……
这等形势,别人看不懂,甚至想要破釜沉舟,鱼死网破,拉了盟友一起硬扛,拼着命想翻个身,殊不后身可能真的能翻,就是这落么,很可能是棺材里。有人就很懂了,比如……他这先帝崩了,还能死死扎在深宫的主子娘娘。
尤太贵妃已经砸了一屋子东西,坐都坐不住:“……仇疑青还真是一都不留手!”
富力行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过来请示:“ 咱们接下来怎……”
“接下来还能怎么办!”
正好他走的近了,“啪”的一声,尤太贵妃的手掌抽在了他脸上:“还要本宫教你么!”
深宫女人力气都不怎么大,况且太贵妃保养的再好,也有了些年纪,打在脸上并不疼,只是伤脸面。
身为东厂厂公,富力行很久没有这么丢面子了,但他一个伺候人的,能怎么办,只能受着。
尤太贵妃又是摔东西又是打人,心火撒的差不多了,眯起眼梢:“几个月了,你又是拆他的台,阻他的路,还给安排了个卖花少年过去,可见他动摇了半分?这回想着捞万承运一把,结果又怎?”
结果当然是不怎么,人直接折里头了。
富力行也很遗憾,本以为万承运那脑子,至少能有用呢,谁这东西一肚子心眼全在怎么玩游戏上了,它的根本不行,后还他想别的辙,紧急斩断了和户部的所有联系,又带人收集了一堆非常有用的线索,递交到仇疑青手上,方才了结了这件事。
亏去年那桩库银贪污案他没沾过手,不然这回怕也会倒了霉。
“你同他对着干了这么久,可有到一好处?”
做为一路宫斗过来的人,尤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