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 视野清晰。
叶白汀清楚看到,对面二楼是个包厢,可能是装修差异, 比他所在茶楼低一点点,越过窗户,他能清楚看到背对而坐人,绣春刀放在桌上, 身着锦衣卫常服,发型习惯和肩膀宽度都很熟悉,一听声音更明白, 不是申姜是谁?
在他对面, 有一双纤细白皙手, 正在执壶给他倒茶。
女人手,丰柔纤长, 指尖润粉,非常漂亮, 看上去……竟也有些眼熟。
申姜推了张银票过去:“多谢老板娘慷慨, 前日饭菜实解了北镇抚司燃眉之急, 兄弟们大战一场, 正愁肚里没货,老板娘饭就来了, 心意难能可贵,然我们指挥使说了,不能占百姓便宜,老板娘这份情我们记,花费却不能亏了你。”
“嗐,这有什么, 你们北镇抚司护佑百姓,我们还不能表示点感谢了?我这妇道人家,比不了外头汉,能做也就只有这个,一点粮米食材罢了,谈不上亏不亏的!”
老板娘没收,纤白素指把银票推了回来:“就是不知道你们指挥使……喜不喜欢这口味?”
女人声音清脆悦耳,大的方方,带着爽快,似从岁月流年中穿行而来。
叶白汀怔住,他几乎可以循着这个声音,描绘出女人的外貌。
她应该有一双极明亮眼睛,杏眸,长眉,笑起来眼睛弯弯,月阳光一样灿烂美好;她的腰很细,穿裙很漂亮,她也很臭美,每次做完新裙都要在他面前来转一圈,问他好不好看,敢说不好看就上来又拍又揉,好好欺负一通;她个不高,胳膊腿都细细长长,看起来没多大劲,可她把弟弟护在身后,跟人吵架的时候特别凶;她很大度,也很护短,别人骂她母老虎,她笑笑就算,但谁敢骂他弟弟一声,她能转身和别人拼命……
明明那么爱漂亮,却可以那么不顾形象。
他知道她叫叶白芍,成亲了,有了孩子,在夫家日子过得很好,说一不,很幸福,大昭的规矩,出嫁女给了别人家,就是别人人了,叶家事和她再无关系,为什么要来……还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他姐姐,何时缺过钱?
他姐姐,何时需要看别人脸色,为了走通关系,小心翼翼问人一句,不知道指挥使喜不喜欢菜的口味?
叶白汀眼底涌起水雾,鼻子也酸酸的。
那边申姜:“指挥使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上峰的事,咱不敢瞎猜,但我们诏狱里有个娇少爷……特别喜欢。”
“娇……少爷?”老板娘声音颤抖了一瞬。
申姜以前不明就里,来这里给娇少爷买过多少次菜,竟次次错过,现在知道了,更心疼这对姐弟,就直说了:“说起来和你一个姓,叫叶白汀,刚进去那会儿,日子有点不好过,不过他聪明啊,脑灵透,诏狱里人犯多,每日负担甚重,我们指挥使为了减负,专门在皇上面前请了道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