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就是赵霞。我正在值班,好巧就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赵霞在那边哽噎着说。
这边的赵永水也是泪水直流:“嗯,好。”
说了之后,他不能自抑情绪,就赶紧招手让妻子来接听。
方淑芬抹着眼泪接过电话,只说了“霞,不要再寄钱了,家里现在都好”,就也是不能再说下去。
随后,就是几个兄弟。
都还好,几兄弟还能基本保持正常的情绪。他们依次跟大姐说了家里的变化,以及各自的作为,得到了几百里地之外的大姐的赞美。
赵玥接过电话来,只说了“大姐,我可想你了”,也是说不下去。
赵霞也已哽噎,勉强在那边安慰着说:“不是春节才见面的吗?过几个月,就又到春节了。能抽出时间,我肯定要回去探亲。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嗯嗯,”赵玥的情绪稳定下来,“大姐,我们找时间,也要去看你!”
“好。玥玥,我看到家里人来信,都说你出了很多好主意,你可真了不起!”大姐赵霞赞美着说。
赵玥听了只有开心,并不过多解释,只说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地奋斗,一定会好运连连。
姐妹俩虽然年龄相差很多,但因为同样是女性,而有着更加难以割舍的亲情。
父母还在旁边等待着,赵玥再说了祝福大姐工作顺利的话,就把话筒转给了赵永水。
赵永水和方淑芬,一边哽噎着,一边叮嘱女儿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
亲人的话,要是想说,那是说不完的。
这两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却对他们不停地摆着手。
认为是有人要用电话,赵永水和方淑芬只好止住了与大女儿的交谈。
连连相互祝福之后,赵永水坚持等到那边的大女儿挂断了电话后,才把话筒认真地扣回座机上。
“什么事?”赵永水走去柜台询问。
工作人员把他交去的二十元钱拿在手里扬了扬,随后说:“我怕你们说的太久,这电话费的押金就不够用了。”
嗐,多大的事儿啊!钱,咱还有啊!话,却是没说够啊!
赵永水听了工作人员的话,不禁懊悔不已:没有和大女儿说够。
老大赵刚笑了笑,就劝说着:“好了,打电话说的也就是这些事。今天就这样吧,不打了。”
赵永水只好请工作人员计算话费。
工作人员嘴里说着“接转费、长途费……”等项目,手里“噼啪”着打了几下算盘。
写了单据,工作人员再把单据从柜台上递了出来:“十七分钟三十五秒,一共是三十七块五毛!”
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还真吓一跳:合着一分钟,乱七八糟加起来,这就是两块多!
方淑芬在一边听着觉得心痛,不禁小声说:“好贵。”
是啊,这点钱,一家人要是吃窝头,能吃好几个月!但是,站在这里,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话,就都不见了。
赵永水心里也是发颤,但想到二三百里地之外的大女儿,还是咬牙说着:“值!”
听到他的话,工作人员咋舌称赞:“有钱真好!”
也不必理会这是带着羡慕还是嫉妒的话,赵永水掏钱补交了电话费,就收起单据,领着一家人走出邮局的大门。
十几分钟就花出去几个月的家里挑费,赵永水走在烈日下,也觉得手脚发软、冷汗冒出。
“永水,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了。”小队长何必达,跟着几个村干部迎面走来。
“哦,没什么。”赵永水随口说着,“何队长这是干什么去?”
“镇上开会,”何必达说着,再打量了一下赵家一家人,“嚯!穿得这么整齐,这是拍全家福还是要去赴国宴啊!”
全家福,不是现在拍的时候;国宴,咱也暂时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