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揍了一顿,算是在他们心中树立了高大的形象,但是这班小崽子在太学除了元容谁也不服,一身野气,急需人磋磨。
于是元容想到了精通各宗经典的荣枯。
于是他笑道:“一盘棋而已,犯不着这般认真。”说着摇了摇头,对着已经走近前来的荣枯眨了眨眼。
李安然把手上的棋子一丢:“还知道回来呀?”
荣枯:……
不是,大殿下,你这发言是不是有些奇怪?
元容觉得这话耳熟,似乎在什么什么地方听到过,于是侧着头仔细想了想,顿时恍然——自己幼时,父亲夜访友人,吃酒不回,第二日母亲必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配上这么一句呛死人,又像是撒娇一般的“还知道回来呀”。
元容:……
他抬起眼来,瞥了一眼李安然——不要以为李安然平时里喜欢着男装,胡装,办做男子打扮四处行走,若是放在自己家中,她还是喜欢做女子打扮,怎么娇俏妩媚怎么来。
“法师也不是故意的,”元叔达浅笑,“硬要说,法师本就是佛寺中人,流连佛寺才是应该,投宿王府才是怪哉。”
李安然白了他一眼:“叔达这话说的,是怪我拘着法师不肯放?”
荣枯道:“殿下这边清净,离群索居,比佛寺还清净几分,小僧过的很是清闲。更何况,只要心向佛法,何处不是净土佛龛呢?叔达执迷了。”
元容摸了摸鼻头,干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就先同法师有约了——你在长明寺那场辩法实在精彩,太学之中多有人以此为蓝本推演辩论之道,我想请法师到太学一叙,顺便帮我些小忙。”
荣枯双手合十道:“叔达尽管开口,小僧尽力而为。”
李安然被两人一来一回丢在边上,便挑眉:“你二人聊得欢快,倒把我丢在边上。”她抓起棋子,将它们收归棋盒。
元容浅笑:“我是请法师去教导我那些东胡来的学生的,殿下在瀚海都护府素有凶名,我怕吓着他们。”
他移开些位置,给荣枯腾出坐的地方,拿起边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狻猊狻猊,夜止小儿啼,说得可不就是大殿下么?”
荣枯只是抿唇,眉眼一片柔和。
李安然把棋盘往廊里一推,笑骂:“你们两个凑做一帮打趣我。”
荣枯道:“话都是叔达说的,怎么还怪上小僧了?”
元叔达便抚膝大笑:“法师明明也被逗乐了,却尽把事往我身上推。”他借势撑了一把,站了起来,“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快些出长乐坊,回太学去,晚了怕是给关在坊外。”
李安然道:“晚了也无妨,留下来同我喝一杯,用些晚膳,我这王府客房也不少呢。”
元叔达摆手:“不了,给蓝管事添麻烦,再说我还有些卷子没有批阅完,还是早些回去——”他转向荣枯道,“法师,我们约个时日?”
“浴佛节之后吧。”荣枯道,“浴佛节之前,我还得抄些供奉经书。”
元容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拱了拱手,便辞别了荣枯和李安然。
李安然这才得和荣枯独处说说话。
她喝了口香薷饮道:“法师游历寺庙,可有什么收获?”
却见荣枯嘴唇微抿,一副为难的模样。
李安然浅笑:“法师在长明寺雄辩诸僧,近日在永安城内传得很快,孤听了一些,觉得有趣的很。”
荣枯露出了窘迫的神色:“殿下莫要嘲笑小僧了。”
李安然给他倒了一杯香薷饮,示意他在边上坐下。
等到荣枯坐下之后,她才继续道:“法师辩论精妙,步步为营,孤却注意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法师说自己去长明寺是为了讨教讨教佛法,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