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女人头顶有一道缝合线、贯穿了整个颅腔。
白鳥觉皱起眉头,认出了这具皮囊的主人——,
「加茂香织」,一位出身于加茂家旁支的末流术士。
说起来当年白鳥觉之所以会收养虎杖悠仁,也确实是看在加茂香织的面子上。
不过很明显她认识的那个「香织」和这个不知道被什么鬼家伙占据了的皮囊显然不是同一个。
……
白鳥觉垂下头,听着回溯中的虎杖悠仁如是对女人说:
“我姨姨和妈妈是很合拍的朋友,也是她亲手将我托付给姨姨照看的。”
粉色头发的小豆丁说得理直气壮,可白鳥觉却叹了口气。
她和加茂香织其实仅有一次聊天的缘分。
彼时、在某次恶心至极的咒术宗族聚会中,白鳥觉遇见了那个被排挤到边缘的少女。
她们年纪相仿,境况相似。
在那个闷热的夏天,借着加茂家内院池塘的些许凉风,少女们肩膀挨着肩膀坐在岸边。
她们聊身世、聊未来,再一起大骂那个压抑腐朽又恶臭的家族。
就那样不着边际地聊了一整天。
最后的最后,加茂香织对白鳥觉说:
“我真的真的好羡慕你啊。有这样强大的天赋,要是我也……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吧?”
彼时还叫做名取觉的少女闻言、托着下巴想了半天:
“确实是很庆幸没错啦,但像我这样又会被家里所有人扒着不放啊。”
她纠结地皱起眉头叮嘱道:
“总之还是不要放弃抗争吧,咒术弱小就玩弄心术,对抗受挫就暂时隐忍迂回、或是在其它方面找补。我是这样想的。”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反正别听你家里这一套就是了,我看外面毫无术法天赋的人有些也活得也挺精彩的。”
加茂香织闻言想了半天,仰面看向池塘上方的天空,突然笑了起来:
“我的目标不大,能出去就好了。到时候一定——,一定要出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身着和服的少女神色温和,可是那双眼睛却闪闪发亮,像是已经看到了期望中幸福美满的将来。
彼时白鳥觉大笑着承诺:“会的,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然而再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加茂香织的葬礼。
她的十年,白鳥觉的百年匆匆而过。
那是白鳥觉回来之后参加的第一个友人的葬礼。
彼时的「加茂香织」已经是「虎杖香织」,可她的面容却似乎变化不大,在遗照里自顾自笑得很是灿烂。洁白与鹅黄的花环铺满了灵堂,肇事车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听说在香织她因车祸意外去世时,刚查出怀了孩子。
说实话,白鳥觉并不觉得多么悲伤,最多是有些感慨。
毕竟她也只是很多年与加茂香织有过一次闲谈。
而且,对于经历过拼死战争又亲手缔造过很多次和平的大千世界旅人来说,告别和葬礼似乎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寻常到了漠然的地步。
然而就在葬礼过后的半年,某次午夜梦回之时、白鳥觉却见到了加茂香织的灵体。
彼时的灵体已经在消散边缘了,似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才坚持到了白鳥觉这里。
据女人匆忙间叙述,是某位邪恶的诅咒师占据了她的身躯,似乎想要用她的孩子研究什么非人的仪式。
在加茂香织的灵体彻底消散后,白鳥觉立马跑了一趟仙台县。
然而那时据说是占据了女人躯体的诅咒师却已经失踪,仅仅留下了不足满月的婴孩虎杖悠仁。
而备受咒法迷惑,又因为再次痛失“妻子”而悲痛欲绝的虎杖仁(虎杖悠仁的父亲),则干脆地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
后来,姗姗来迟的加茂家在检测过虎杖悠仁并无术士天赋后便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