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为心下一紧,立刻拧眉问道:“都发生爆炸了吗?”
那随侍稍思之后躬身答道:“并未,来禀之人道是只有施粥棚粮草被焚烧,且因军士们发现及时,也未有军士受伤。”
谢不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也明白了海盗的意图。
海盗此次偷袭城门施粥棚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只在于烧掉粮草,但若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便既能折损军士势力,也会让他与孟聿秋及朝廷军士心有忌惮,从而不敢轻易行动。
而孟聿秋闻言略有思忖,对刘二石道:“现在还有多少粮草?”
刘二石稍稍估算之后,面色便有微沉,“粮草这些天来供给全城已是消耗不少,原本也只能再撑七八日,这下之后,若是还要继续施粥,那存于县府的粮草最多不过再撑三日了。”
孟聿秋未有回应,再问随侍,“回朝通禀的人可有消息?”
那随侍摆首道:“不曾。”
谢不为闻言也再顾不上火药问题,眸中闪动着忧虑,“这已过了七八日了,怎么还没消息?”
早在山阴城中,谢不为与孟聿秋就已遣人回京请朝廷拨钱拨粮。
他们行军共用了十日,但按理来说,回朝之人快马加鞭来回七八日便已足够,即使朝廷运来钱粮还需更多时日,可至少需得先有回禀。
难道说,朝中请援之事并不顺利?
谢不为忙看向了孟聿秋,言语中透露着焦急,“怀君舅舅,朝中是不是......”
孟聿秋轻轻握住了谢不为的手,有安抚之意,“鹮郎,不要着急,许是路上耽搁了。”
谢不为抿了抿唇,“可不管如何,如今粮草只够城中三日,况且运来钱粮仍需不少时日。”
刘二石此时插话道:“可以先向城中富户‘借’一些来。”
这句话倒是有些不改“土匪”习性了。
但谢不为与孟聿秋这回皆表示了赞同。
不过谢不为还是有些忧虑,“鄮县本来就并非产粮之地,先前世家弃城又带走了不少米粮,余剩下来的,要是施于全城百姓,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孟聿秋却微微摆首,“鹮郎,你忘了这里也是会稽吗?”
谢不为略有一怔,双眼再是一亮,“我知道了!可以请我长姊再行搜集粮草送过
来。”
原本按理来说,没有朝廷许可,此事并不可行,地方也不能擅自遣调粮草补给在外军士。
但一则孟聿秋乃是国之右相,即使身在地方,亦有事急从权之权力。
二则,如今会稽郡事务多为谢不为的长姊谢令仪操持,故此事便有了大大的希望。
孟聿秋也立即吩咐随侍,“传我之令达山阴郡府,命会稽内史王衡在五日内遣调郡中军粮至鄮县。”
谢不为心中的大石这才稍稍放下。
可也在此时,不知为何,他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歪歪斜斜就要站不稳。
孟聿秋面上这才显出了焦急,一把将谢不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登上了马车。
而谢不为也在下一刻,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了。
谢不为才微微睁开眼,便看到孟聿秋正坐在床榻边,眉宇间满是疲惫。
见他醒来,立即捧住了他的手,又倾身抚了抚他的脸颊,轻声道:“鹮郎,好些了吗?”
谢不为恍惚了一瞬,后知后觉自己昨夜竟是晕倒了,而此刻口中有些微微泛苦,应当是用了药的缘故。
他心下遽然有些不安,虚虚握住了孟聿秋的手指,一时气若游丝,“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