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漏,让人寻不到丝毫的话柄错处。
且看谢不为先是搭上了太子的手,以表荣幸,是领了太子的好意,也全了太子的颜面,不至于让太子下不来台。
再引元帝与王丞相故事,及孔子之言,既以先例为范,又崇儒附礼,这般,即使再有世家子弟轻视皇室,或是推崇玄学任诞,都不能越过琅琊王氏面上的尊君之举,及国朝用以教化万民的圣人之言。
最后,谢不为又搬出了如今朝中砥柱谢太傅,等于是在用陈郡谢氏及谢太傅的名望来抬高太子的地位,甚至是在无形之中增加了太子在世家中的威望。
这般举止话术既在明面上完美处理了太子相邀同乘的棘手问题,又在暗地里澄清了他与太子之间的暧昧关系。
不管旁人心里究竟信或不信,但若有人再借今日之事附会谢不为与太子之间的暧昧传言,也实在太过牵强,甚至可能会招致辱没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及儒学典故的风评。
在场的世家子弟终究都受过家中长辈教导,即使平日里再纨绔放荡,也不会在此时拎不清,便不能再抓住此事不放。
且有人联想起才将将过去的大报恩寺之事,不禁暗叹,“这谢不为当真是士别二日当刮目相待,竟是一扫从前荒唐模样,有了几分可以服众的本事。”
而萧照临更是能领悟谢不为此番推辞之意,也是才意识到了自己方才一时兴起的想法对谢不为来说,竟是出了个棘手的难题,不免有些懊悔,也有几分不能与谢不为公开亲近的遗憾。
虽不再坚持,但面上难免有些不怿,半垂下眸,正想教张叔吩咐启程。
可未曾想到,谢不为竟又再一次走上前来,且大胆稍稍拂开了辂车珠帘,握住了他的小指,仰着头看他,眸中映着灿灿天光,又如湖水浮光粼粼,朱唇轻启,语甚柔婉,“殿下,臣有一请,斗胆望殿下允许。”
萧照临目光一与谢不为这般的视线相触,顿时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有些慌乱,九旈白珠下,面色已是红了大半。
甚至遮掩似地低下头,错开了谢不为的目光,只凝着谢不为指节修长又如玉雕琢而成的手,与自己泛着光泽
的黑色革制手套对比明显(),竟在他心中划过了浓墨一笔(),叫他的心不停颤动。
但他现在只能强自忍住反握住那只手的欲/望,声音有些暗哑,“讲。”
谢不为展颐一笑,俯身请道:“臣受殿下恩典虽十分有愧,可私心却不想殿下收回,便腆颜来请,还望殿下允许臣可以乘最接近殿下御驾的属车,以全臣欲时时侍奉殿下左右的私心。”
萧照临闻言,只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炸开,引得他心擂如鼓,几要越出胸膛,而面颊也是前所未有过的滚烫,与谢不为相接的一寸地方,才是他唯一可得的清凉。
这般,明明是他自己被谢不为的哄慰之言撩拨到不行,可他心里想的却是,这谢不为果真对他痴心一片,既在大局上为他考虑周全,又不肯放过一丝一毫能与他示好的机会。
如此出神半晌,直到张叔都看不下去萧照临盯着谢不为的手发呆的样子,开口轻声提醒,萧照临才终于勉强稳住了心神,可声音之中已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话有两意,“谢卿一片丹心至此,孤怎能不允?”
他缓缓抬眸,这下倒是撑住了储君威仪,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谢不为的掌心,轻声道:“去吧。”
谢不为虽微觉萧照临此番反应有些怪异,也弄不清缘由,但看样子也算是彻底哄好了萧照临,便再无任何忧虑,俯身道谢之后,就登上了离金辂车最近的那辆属车。
皇陵是处临阳城西北,与东北乐游苑相对,倒算不得远,即使卤簿仪仗前行稍缓,但仍赶在了太阳落山之前到了皇陵。
魏朝南渡之后的皇陵规模较小,如今唯有元帝建平陵、明帝武平陵、成帝兴平陵及为今上营建的崇平陵四座帝陵,而孝穆袁皇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