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有一刻的静止,就连于半空中飘荡的花瓣都好像悬停住了。
但在下一秒,一切又都仿佛按下了“加速键”。
“轰”的一下,谢不为感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鼓膜边炸开,而这“爆炸”的余热高温还迅速漫延到了他整张脸上。
谢不为缓慢而沉重且“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但面上的灼烧之感并未因此消退半分,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还有比造谣到正主面前更社死的事吗!!!
“呵...呵,殿下说笑了。”谢不为听见了自己艰涩如生锈齿轮转动的声音。
“说笑?”萧照临瞧着谢不为此刻已与海棠花同色的面颊与窘迫的情态,破天荒地产生了一种兴趣。
他歪了身子,抬手撑靠在身侧凭几上,好整以暇,“倒是不知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何意了。”
萧照临每吐露一字,谢不为的面色便愈艳上一分。
究竟萧照临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谢家上下全都是大漏勺吗!!!
不——
谢不为藏在宽袖中的手猛然攥紧,他知道了!一定是谢席玉!
谢席玉既能邀萧照临赴谢家家宴,那转述此事岂不是更加易如反掌?
好啊好啊,好你个谢席玉,做局陷害他还不够,背后竟还要来阴的!
谢不为突然睁开了眼,强压下了内心想要“挖地缝”的冲动。
——那我偏不让你谢席玉如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扯了一个笑,望进了萧照临染上了海棠色的眼眸,长睫扑簌几下,又慢慢垂下唇角,显得有些郁郁。
“原先并不想让殿下知晓不为的心意,但先前臆语既已让殿下知晓,那不为此身在殿下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萧照临面上意味不明的笑一僵,微风吹动漫天的海棠花,他眼中的花影也随之浮沉,语中嘲弄、玩味都消散,转而是浓厚的疑问,“心意?”
谢不为似面露羞赧,匆匆侧首避开了萧照临的视线,“是,不为的心意,便是爱慕殿下。”
他再疾疾提息,语速加快,像是十分难堪,“可不为怎能以这点微末心意去打扰殿下,便只能藏在心中,假以幻想以慰此心罢了。”
又像是极为惭愧,“但久久压抑下,不为又实在有些情难自禁,所以那晚才惊扰了殿下。”
短短三句,就将造谣君主之嫌连同那晚的冲撞,都解释为常人的情难自禁。
但萧照临显然不吃这套,仅不过一句疑问后,他便像是想通了什么,语中多了几分冷意,轻嗤道:“那孤怎么听说,你是借此要挟谢家主不去会稽呢?”
谢不为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生生逼出了哽咽之意,“扑通”一下跪坐在了满地的花瓣之上,方才未从发上坠落的花瓣顺势飘荡而起,与被扬起的花瓣一同再次如花雨般纷纷落下。
他正首却抬袖遮面,语有隐忍的哭腔,“在京城,不为还有希望能遇殿下,若是去了会稽,不为恐此生都不能再见殿下一面了啊。”
萧照临眼中的海棠花影彻底沉了下去,眸光变得有些幽深,语出森然,“既是不想打扰孤,那先前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呢?”
他正了身,银戒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木案,发出“咚咚”轻响,“孤记得,那时你说的可是让孤助你成为下一任谢家家主啊。”
此话犹如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悬在了谢不为的脖上。
谢不为心底一沉,是他方才临机应变的时候疏忽了,原主可是纠缠过萧照临的!
不仅托人转呈诗赋、找机会偶遇萧照临,还曾在一次散宴后,冲到萧照临面前,恳求萧照临帮他成为谢家继承人。
而萧照临当时连连冷笑,反讥道:“有孤在,谢家的继承人永远不会是你!”
萧照临见谢不为似是无言以回,眼中便只剩厌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