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牛奶里面有花生,格子言这两天在过敏。
红色一样的斑块从眼下一直蔓延到下颌,一开始整张脸都肿了,这两天褪了不少,看着像玫瑰色红胎记一样。
他独自待在家里,从冰箱里取了一盒草莓和青提,仔仔细细又耐心至极地清洗干净后,切成刚好入口不觉得太大的大小。
“砰“!
客厅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响,格子言手一哆嗦,差点切到了手指。
“公主开门公主开门!”
“公主快点来救命啦!出人命啦!”
“格子言!”
少男少女的声音混在一起,比最大分贝的音响还要吵闹,但左邻右舍基本都是同在一家公司里上班,互相认识,小孩也都在同一所高中念书,听见外面吵一般也懒得管,闹狠了才举着扫把出来要揍他们一顿。
不过家属院里面的小孩都不记吃也不记打,压根不怕。
门拉开,格子言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他们几个面前,清清爽爽地吃。
“……”
门内门外的人对比惨烈。
门内的少年穿着宽松,长手长脚从小穿什么都好看,这一圈里也就匡放能跟格子言在外形上打个不相上下。格子言面皮薄白,像一片月亮,动手掐都能给掐碎咯。清清冷冷的一双眼陷在眼窝里,看谁都冷淡,都有种打量审视判决的味儿,无端使人在他面前不敢放肆。
他叫格子言,因为姓氏不常见,大家一开始叫他格格,叫出了令人牙酸的太监架势,后来就又琢磨出了新叫法,加上越跟格子言相熟,越知道格子言浑身都是毛病。
公主,实至名归。
而门外的几个人……
他们都一块长大,风格各异,非褒义的风格各异,匡放经常冷嘲热讽,说格子言乐意跟他们玩儿是掉档次。
赵想成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你在家呢!那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夏娅伸出灰扑扑的手指从格子言盘子里抓了一把青提走,“我们找你有急事。”
格子言把被“污染”的盘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不吃了。
“什么事?”格子言问。
唯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吴栋开口回答:“放哥今天跟人约好了在学校后面打架,对面来了二十个!”
路子阳靠在门框上点点头,“人太多了,没法子。”
格子言偏了下头,“然后?”
夏娅扑上前,“然后我们只有五个人!”
赵想成续上,“所以我们就赶紧回来通知你,你去拦一下放哥吧,咱就不打这场架了吧,我觉得,没必要,是不是?”
格子言抓中了话里的重点,“所以你们把匡放一个人丢在那儿了?”
门外鸦雀无声。
.
匡放双手扒主围墙,他双脚在墙上一蹬,跃上围墙,他上去了,反而不急着跑了,转身看着底下的人。
男孩头发铲得短,汗水沿着额角与眉骨往下滴,发间和眉宇都亮晶晶的。
他是一副混蛋的模样,双眼皮,但眼皮特薄,眼皮上那一道却太浅,眼尾收细,瞧着特张扬又特无情。
“不是,”匡放擦了下嘴角,嘶了一声,他嘴角被一拳打青了,“你们一帮高二的,干嘛非得跟我一个初三的过不去啊。”他说话爱往上吊,听着就欠揍,听着就想让人给他两巴掌。
下头的人恨不得跳上去给他拽下来直接一顿好揍。
为首的人叫陈有德,高中部有名的小扛把子,大扛把子是高三的,没陈有德这么爱惹事儿,也不爱搞些乱七八糟的证明自己很牛掰。
为了区分大小,学校里不少男生都叫陈有德一声小德哥。陈有德自己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号,德哥就德哥,什么狗屎小德哥,膈应谁呢。但头顶压着一位真敢动手捅人的大佬,他也只敢私下哔哔两句,真叫他一声德哥,他当即就得软下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