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草抬手摸了摸头顶,与此同时抬眼上翻,把自己的人妻少妇发型确认了一番,笑说:“我扎得不错吧?我照镜子很多次了,确定没有扎错。”
钱飞说:“但问题在于,只有结了婚的女性才能扎这个发型。”
净草小吃了一惊,思索了一会儿:“但这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吗?”
钱飞说:“当然,结了婚的女性满大街都是。你想结婚吗?”
净草摇头:“从来没想过。”
钱飞紧跟着说:“那你就没有权利扎这个发型。”
净草大为不满:“这儿不是火山寺吧?我头发的事被老和尚们管够了,怎么连你们也管,你们的规矩也这么大?”
钱飞耸耸肩,笑说:“凡间的规矩本来就比寺庙里大,很多出家人是为了躲避凡间的种种规矩才出家的。”
冯瑾也叹道:“其实你长出头发之后,换过好几个发型都很奇怪,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可今天这个实在是出格了,你看看弄出多大乱子。”说着指向李木紫。
李木紫揪住净草的衣领,像是黑色的寒冰一样阴狠地说:“纯粹是扎着玩的?”
净草点头:“当然是。”
李木紫咬碎银牙,用力踢她的小腿:“你这王八蛋!我恨不得今天马上枪毙了你。”
净草把她推了个趔趄,自己飞身躲上房檐:“哎,怎么是我的错?你们今天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只是想换两个好看的发型而已,是那么大的罪过吗?”
李木紫真的抬手就要开枪。冯瑾拉住她,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架,只好看向钱飞。幸好今天把钱飞救了回来,不然还真不知道找谁想办法。
钱飞调整了一下思路,露出微笑,说:“净草,你觉得头发很要紧吗?”
净草护着头发:“那当然,比我的性命还要紧。”
钱飞说:“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这世上重视头发的人不止你一个,大多数人的重视程度超过你的想象。木紫她仅仅因为你梳错了头发,就想杀了你,那正说明,她把你的头发看得比你的性命更要紧。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来。”
净草蹲在屋檐边,皱起眉,挠挠脑门:“你这话好像有很多地方不对,但我怎么感到无法反驳?”
钱飞说:“即便是火山寺的大师们,他们也不是不重视头发。”
净草嗤笑:“胡说八道。你还能比我懂火山寺?”
钱飞说:“他们对发型的重视达到了一个极端,就是男女老少全都是同一种发型,而且严加管理。没错,光头也是一种发型。”
净草瞪着眼:“……”
钱飞摇摇头,摊开双手,用沉稳的声音说:“所以,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把自己的头发当作玩具。希望你可以像尊重自己的尊严与自由一样,尊重自己的头发。”
净草撩起自己的一绺鬓发,是刚才被李木紫摇晃乱了的,借着晨曦曙光,仔细端详这一绺漆黑发丝,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新朋友似的。但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转向李木紫与冯瑾:“真的是这样吗?”
李木紫与冯瑾像是鸡啄米一样地拼命点头。
净草有些沮丧地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歪着脑袋,开始拔掉头上的金钗。
李木紫再次扑上去,像是要消灭自己的一生之敌似的,飞速地帮她把头发全部解开,有如风卷残云一般,恢复到清汤挂面的披散状态,然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又极度后悔自己刚才的失态:“呸,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净草有些懵懂地问钱飞:“那我应该用什么发型?”
钱飞说:“既然你还是僧人……”
净草的眼神立刻犀利了:“要是想剃我的头,就轮到我要杀人了。”
李木紫的心情已经完全好转,抹抹眼泪,笑说:“你可以带发修行嘛。”
钱飞说:“没错,你可以就保持这样,让头发从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