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六,北风呼啸,漠北境内已是滴水成冰的气候。漠北六皇子独孤胤德带着他的王妃肖氏,在寒风凛冽中奉旨抵达襄川。独孤胤德比太子独孤胤云小一岁,在漠北封号是德王,意为贤德王爷,他的妻子也是世家中挑选出来的贤德女子。然而皇亲贵胄惯会伪装,表面上是人人称颂的贤良淑德,实则一肚子坏水龌龊不堪,本性再肮脏不过。所以栖霞公主才提出让他们亲自来谈和。独孤胤德深知自己曾经得罪过栖霞公主,此番前来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想尽办法试图躲过一劫,甚至装病使苦肉计,可栖霞公主给出的半个月之期,以及漠北军队节节败退的局面,让皇帝根本不吃苦肉计这一套。别说生病,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或者死了只有尸体,他也会把六皇子夫妇的棺木送到襄川,让齐锦和栖霞公主亲自过目验尸,只为求得两国战争暂停,让漠北有一线喘息的机会。所以即便独孤胤德知道抵达襄川没活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父皇派出的精锐扈从“护送”之下,乖乖来到襄川跟栖霞公主面谈。傍晚时分,亲兵前来通报:“漠北六皇子夫妇带着护卫前来,请齐世子和栖霞公主示下。”栖霞公主眉梢微挑:“贵客光临,自然该大礼相迎,把他们请进来吧。”“是。”亲兵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大帐刚被掀开。一男一女两人走进来,贴身跟随的护从被拦在大帐外。男子身躯高大,容貌深邃带着点阴柔,眉眼轮廓跟独孤胤云有些许相似,只是年纪看起来更年轻一些。女子则穿着厚厚的衣服,宽大的皮毛披风紧紧裹住她的身体,寒风肆虐下一路疾奔而来,她脸色冻得发青,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娇媚俏丽。两人刚进大帐,尚未看清帐内有几个人,就听到一个熟悉而嘲讽的声音响起:“齐锦,这位就是本宫跟你说过的六皇兄独孤胤德,人称贤德皇子,被封为德王的漠北六皇子殿下。当年曾对着我的儿子一口一个‘杂种’骂得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厌恶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厌恶到了连贤德之名都不顾的地步。”话音落地,大帐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独孤胤德脚步僵住,抬头看见了站在沙盘前的栖霞公主和一名俊美如火的男子。齐锦朝他看过来,眸光森森,寒气逼人:“骂本世子的宝贝儿子真是狗胆包天!”栖霞公主漫不经心一笑:“他身边这位德王妃,曾当面用恶毒的言语诅咒君儿,不止一次辱骂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辱骂他的母亲是个娼妇,以至于君儿刚学会说话那段时间里,见生人就怕,差点被逼成——”“栖霞!”独孤胤德回过神来,连忙开口打断她的话,“此次我是奉父皇之命过来与你谈和,谈的是家国战争,以前我得罪过你的地方,今日再次给你赔个罪,但是私人恩怨不能影响到两国友好,何况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声突兀的冷笑响起,打断了独孤胤德自以为是的言语。栖霞嘲讽地看着他:“你以为本公主把你们骗过来,是为了跟你谈和”独孤胤德僵住。“当年是你自己不知廉耻,跟野男人勾搭在一起,还有了孩子,难道不是娼妇”德王妃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她,“不但是个不要脸的娼妇,更是个通敌叛国背弃祖宗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闭嘴!”独孤胤德脸色骤变,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不要命了”德王妃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竟敢打我”“我打不得你”独孤胤德被她看得恼羞成怒,“看你跟泼妇似的……”“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德王妃忽然失控似的冲上前,不顾一切地捶打着德王,“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泼妇,你干什么滚开!”独孤胤德愤怒地推开她,“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还有一点皇族王妃的气度仪态简直就是个疯子!”“你才是疯子!”“好一出精彩大戏。”栖霞公主抬手拍了拍,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堂堂六皇子殿下,竟任由一个泼妇在这里撒泼丢脸,不如你多打几巴掌给本公主看看。”独孤胤德面色青白:“栖霞……”“你要是不打,我就让别人打你了。”栖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