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这天,是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乔迁宴。宴席办得极为简单,因为大婚在即,乔迁宴不好过分铺张,便只邀请了皇族兄弟姐妹一起吃个酒。太子夫妇,宸王夫妇,恒郡王夫妇,几位公主和驸马,还有荣王府世子容淮书。安郡王府和康郡王府相邻,中间一道高墙开了扇门直接连通两府,为了隐私方便,这道门平日里会上锁,门打开之后,两府可以自由往来。所以他们的乔迁宴选在同一天,两日后的大婚也在同一天。宴席设在七皇子的府里,客人皆送了双份贺礼,恭贺七皇子和八皇子乔迁之喜。人数不多,是以宴桌只分了外厅和内厅,又因为都是皇族兄弟姐妹,男女之防并不是那么严谨。八皇子不知道是不是过往二十多年被压抑得太狠了,这几天像是放飞的鸟一样,说话毫无顾忌,像是天下已经没了让他在乎的人:“幸亏是今天办乔迁宴,若是早两天,这主位我跟七哥只怕都要发愁让谁坐了。”此言一出,七皇子和恒郡王神色皆是微妙,而宸王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在之人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偏偏八皇子完全没察觉到气氛不对,一边引着众人进厅,一边心无城府地笑道:“六皇兄和九皇弟之前都是亲王,但六皇兄年岁稍长,理所应当把主位让给六皇兄来坐,可九弟是皇后嫡子,这身份稍稍贵重一点……”“八弟。”七皇子皱眉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这不是聊天吗”八皇子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今天乔迁宴办得正是时候,不用为难了。九弟已被立为太子,这身份瞬间拉出我们一大截,主位妥妥的是太子殿下的嘛。”说着,浑然不管宸王僵硬难看的脸色,热情无比地容苍请到了主位上去。气氛不由就有些微妙。三位驸马和荣王府世子站在一旁,连话都不敢搭。这八皇子,你说他傻吧,过往二十几年他真做到了安静如鸡,低调得像个隐形人似的,从来没给他的母亲惹过祸,连几位驸马都比他有存在感。你说他聪明吧,今日这个场合说这些干什么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宸王的脸吗宸王脸色果然难看至极,不发一语地在容苍下首坐了下来。“三位驸马请坐,淮书快坐。”七皇子招呼着客人,“今天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七哥说得对。”八皇子点头,“虽然我们哥俩宴席稍稍寒酸了一些,请各位哥哥弟弟别嫌弃,来日太子搬进东宫,我们再好好为太子殿下庆祝庆祝。”宸王脸色一点点发僵,攥着筷子的手无意识地使收紧,力气大得像是要把筷子折断了一样。三位驸马和荣王府世子相继落座。皇帝后宫嫔妃之间有勾心斗角,皇族兄弟姐妹之间亦有暗潮汹涌,驸马们无权无势,平日里见着哪位皇子,该行礼行礼,该安静安静,从不参与任何一方的斗争,也参与不起。可像今天这种场合以后只怕会经常出现,想避都避不了。毕竟一年总要有那么几次宫宴或者皇族家宴,皇子公主们会聚在一起,若次次这般气氛,他们只怕会被吓得英年早逝。坐在内厅的女眷们虽说隔着一道墙,但外厅说话的声音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只见厅里几个公主皆面带笑意地围着楚云绯:“太子妃殿下,稍后你也坐主位。”楚云绯心情不错,对八皇子的表现很满意。虽说痛打落水狗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事情,太子和太子妃应该宽容大度,做天下之表率。然而还有句话叫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宸王夫妇往日所作所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让人赎其罪,这点憋屈算什么往后才有的他们受呢。楚云绯没去看宸王妃的表情,只是朝容莲月淡淡一笑:“听说最近洛驸马那个大伯父经常找你们的麻烦”容莲月脸色一变:“太子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楚云绯温声道:“那天在战王府,我见你脸色不太好,便差人去查了查,原以为是你跟驸马之间出了问题,没想到却是因为大伯父一家。”容莲月苦笑:“长兄如父。洛家祖父过世之后,没人约束着大伯父,他便时常搬出长兄的身份要求公爹拿银子,公爹又是庶子,孝顺嫡母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