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安泽看清了郁秋父亲的长相,不修边幅,满脸胡渣,围着黑色的大围裙,手中拿着一把锅铲,锅铲上还沾着菜叶。 “进来吧,哟,你就是我女儿的老板吧,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难怪我女儿每天都舍不得下班回家。” 郁父说话手舞足蹈的,一把锅铲飞舞得像是一把刀,安泽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爸,你瞎说什么啊!”郁秋瞪了父亲一眼。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一个女声:“郁四海,滚进去做饭。” 听到这个声音,郁四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马钻进了厨房。 郁秋立马进屋:“妈,你怎么起来了。” 屋内,轮椅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四十的妇人,短头发,很瘦,身上搭着一条亚麻色的毯子,她就是郁秋的妈妈张萍。 张萍看见了郁秋身后的安泽,赶紧笑道:“安总快进来坐,家里有些简陋,别见怪。” “阿姨您好,我叫安泽,您叫我小泽就行。”安泽也笑着打招呼。 这套房子的客厅不算小,收拾的也很规整,老式的皮沙发上搭着白色的沙发套,靠近阳台的地方有几盆绿植。 干净、朴素,不算简陋。 “我没事,反正不是躺床上,就是坐在这轮椅上,不过,今天妈高兴,我听了你那首歌,唱的真好,写得也好。” 听到妈妈的夸奖,郁秋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主要是老板歌写得好。” 安泽坐在沙发上,看见对面电视旁边放着一个相框,相片上是一个跳舞的女人,模样和郁秋相似,身形像一只白天鸥,优雅漂亮。 “那是我妈妈在舞蹈团拍的照片,本来爸收起来了,后面妈妈又让他拿出来了。”郁秋推着轮椅,来到了沙发旁。 安泽看了郁秋一眼,意思是当着你妈妈的面聊这些不太好吧。 张平看出了安泽的异样,看了看自己那张照片笑道:“那我就托个大叫你小泽了,不用忌讳我这个老婆子,这么些年早看淡了,我先生不会说话,我女儿什么都憋在心里,这个家说不定最正常的就是我了。” “妈,你可不老,别瞎叫自己。” “对,阿姨可不算老,我叫阿姨也是尊称的意思。” 这是实话,张萍虽然很瘦,但是皮肤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安泽能想象,在没出事以前,她应该和郁秋一样,风采夺人。 而且张萍的状态一点也不像是个残疾人,年轻时喜欢跳舞,还是舞蹈团的,按照常理,最不能接受自己残废的就是她自己。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这种状态,也许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想到这,安泽对于郁秋的妈妈,多了一丝敬意。 几人闲聊间,郁四海做好了一大桌菜。 老房子没有分单独的餐厅,吃饭就在客厅中吃。 八菜一汤,满满一桌子,郁四海看上去一副糙汉子的模样,做菜倒是很有一手,色香味俱全。 几人落座,郁四海跑到里面的屋内拿出来一瓶酒。 “尽管我不喜欢你,但是歉必须道,自罚三杯。” 杯子是一次性杯子,郁四海刚刚倒满,张萍就说道:“郁四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机会喝酒,就一杯,敢喝第二杯就滚出去。” 郁四海灿灿一笑,又到了一个半杯:“这是道歉酒,必须喝,那我就喝一杯,你们年轻人也少喝,我看,半杯就够了。” 郁四海把半杯放到了安泽面前,自己身前则是一满杯。 郁秋捂脸,感觉自己把老板叫到家里来吃饭,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自从出事后,家里很少来客人,爸爸和妈妈似乎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平时咋样就咋样。 他们家平时的状态也是这样,母亲吼父亲,父亲一般会怂,要是忍不住也会吼郁秋,郁秋都习惯了。 “来,吃菜,我爸手艺挺好的。”郁秋给安泽夹菜,心中只希望这顿饭赶紧吃完。 “先喝酒,我老郁不太会说话,上次确实是我的不对。”郁四海说完仰起头,一杯白酒就这么下肚了,喝完还咂咂嘴,意犹未尽。 安泽苦笑,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 “别勉强,我是老江湖了,你们年轻人别这么喝酒,对身体不好,吃东西吧,我告诉你,我郁四海的手艺,方圆十里一绝。” 郁四海故作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