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牛头人是吧,只要你拳头够大,就可以当面牛人是吧。”
顾曜面色惨白,一边抱怨,一边打量周围。
似乎是个山上的墓地。
放眼望去,是一片墓碑,并不整齐,乱七八糟,而且十分稀疏。
老道看了眼天色,此刻将亮未亮,招手道:“随我来。”
当下走在前面,边走边说:“等会祭拜完你娘,要不要再去看看你那生身父亲?”
“你还是先给我说说他的事,我好决定下要不要把他的坟给刨了。”
老道嗤的一笑:“你这么孝顺的习惯,是跟谁学的。”
“这么好的习惯,肯定不是某个只会把人吊在树上的糟老头。”
“我觉得也是,将来不会有哪个东西把我从坟里刨出来吧?”
“我觉得以您的身份,应该没机会入土了。”
两人斗着嘴,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土里,来到了一处面向朝阳的坟前。
土堆上长满了野草,足有半人高,因为天气突然转寒,此刻都是布满了白霜,弯下了身子,好似要被压断了一般。
一块被砸碎了左上角的石碑,孤零零的立在此处,四周没有其他坟墓。
“就是这儿了。”
老道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取出一堆贡品,还有三根长香。
顾曜蹲下身子,擦掉碑上的黄土,露出上面的字。
“顾曜生母之墓。”
连名字都没有。
“老头,这...”
老道淡淡道:“为了让她安宁些,没敢留名,这个位置,也只有你娘家少数几人才知道。”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碑角还是被小心眼的人砸断了。”
他也蹲下身子,伸手抚了抚缺失一角的地方:“你的名字,虽是我起的,但她也是知道的,只能这样留名了。”
“这是为什么?都死了还不放过她?”顾曜愣愣问道。
“你先叩拜吧,等会与你边走边说,也该让你去见下外公外婆,见完之后,了结一切,自此就是世外之人了。”
“是。”
顾曜恭恭敬敬的扣首上香,擦干净了碑面,又以火掌烧化土石,勉强为石碑补上边角。
“走吧,去庐州府,我将你的身世也与你说清,免得日后成了你心魔。”
老道抓住顾曜,三跃两蹦,便是跳下山,向着庐州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