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震慑。
周老将军至今都没有忘记,
乾国那位殿下,传闻中已经是半步一品的存在,一剑顷力一剑可破甲数千,而这上百架弩床就是为了应对那最不可预估的情况准备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有准备却总是要胜过没准备的,如今亮出了底牌,便如同失去了掣肘。
绞绳费力的扭动着,
弩箭搭在了弩床的弓弦上,
“嗡……”
“嗡……”
弩身轻震,
弩箭射出,
“嗖,嗖,嗖……”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噗,噗,噗……”
接近着便是一连串穿透血肉的声响,
如同串糖葫芦一般,往往人群扎堆的地方,一箭射出便能够轻易贯穿数具尸体,所过之处并非寻常箭矢一般,而是血肉横飞,身体上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骨头被折断,器官被搅碎,甚至来不及哀嚎便死去。
“鸣金收兵。”
山丘之上,
白起望着那无数锐利的弩箭缓缓的开口道,
“退了……”
“终于退了……”
城楼上的韩军难以置信道,借着火光和月色看去,攻城的乾军如同潮水般退走,余下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原来那帮疯子也会撤退!”
“哈,哈,哈……”
城楼上,
有狂欢一般的大笑声响起,
那些劫后余生的新兵蛋子簇拥着,欢呼着,雀跃着,拥抱着,哭泣着,用最直观的方式庆祝着这场大仗的胜利,庆祝着自己又多活过了一天。
可那些老卒却一点也乐观不起来,只是撑着敌人退走的时间靠在城跺上小憩着,保留着最后一分体力,因为明日的攻势会更加的猛烈。
“周老将军,士兵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
“战死八千六百余人,
“抛开伤员不算,可战之兵不足两万……”
那校尉满目愁容道,
和周遭正在欢庆的新兵截然不同。
“乾军伤亡如何?”
周老将军沉声问道。
“具体不知,可看那撤走时的建制旗帜,想来伤亡过大半,至少一万二千人……”
那校尉看着城外堆积的尸体轻声道。
“呵……”
“一万二……”
周老将军仰头望着天,轻呵一声。
若是放到平日,面对如此凶残的乾人,
这战绩绝对算得上辉煌,可眼下却……
要知道这是守城之战,借助地形优势,加上无数守城利器,乃至于底牌都动用了,才堪堪打成这个模样。
“若是,这个势头下去。”
“只怕连后日都撑不到,更别提等候北疆而来的援军了,这城……”
周老将军长叹出声。
小半个时辰后,
城楼上欢呼雀跃的新兵蛋子也过了那股子情绪,正在打扫战场,整备器械,可当他们冷静下来才发现,这场持续了五六个时辰的战斗,耗费了什么,才堪堪达到这样的战果,而城楼上那些被登城乾人斩杀的袍泽尸体也在提醒着他们,死亡从来没有离开,哪怕是有城墙的庇护,有利器的组装。
不知过了多久,
沉默,
城楼之上陷入了沉默,
远处那白衣黑甲的少年眼眸中有森冷的寒芒闪过,眼下城楼上的韩军士气已经被彻底压制下来,今夜过后,便是破城之时。
余下的最后五百名大乾锐士正在闭目养神,先锋营原本折损的建制已经抽调补齐,静静地在黑夜中等待着天明。
……
寅时末,
这是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
远处有一道身影从后方走来,
借着月光依稀可看见清瘦的轮廓,
“嗒趴,嗒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