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旁,陪坐的尤氏偷偷剜了一眼秦可卿,转头又面色如常劝慰道“老爷,蓉哥儿也是一时推脱不得亲戚情分。如今也知错了,老爷好歹想个法子,总不能真个儿让顺天府将蓉哥儿拿了去。”
贾珍沉吟着,借坡下驴道“罢了,西府政二叔门下有个学生正好任顺天府推官。打发人去西府问问政二叔今日上朝还是坐衙,得闲儿我去跟二叔说一嘴。”顿了顿,又厉声呵斥道“小畜生,再有下回爷打断你的腿!”
贾蓉松了口气,连忙捣头如蒜“儿子再也不敢了!”
贾珍便摆摆手,赶苍蝇也似将贾蓉、贾蔷赶走,那秦可卿却留下来给贾珍、尤氏奉了茶,随即伺候在一旁。
贾蓉、贾蔷兄弟二人自正堂出来都兀自松了口气,贾蓉就笑道“如何?我就说带了秦氏一起,老爷就算恼了,也不会下死手。”
贾蔷笑着一挑大拇指“哥哥高明!”只是他那笑容有些牵强,有些复杂难明。
………………………………
荣国府,王夫人院儿,东廊三间小正房。
金钏、绣鸾、彩霞、彩云四个丫鬟方才伺候着王夫人用过了早点,正奉了酽茶来,绣凤就进来道“太太,姨太太带了姐儿来了。”
“快请进来。”
王夫人心中纳罕,放下茶盏起身相迎,须臾就见薛姨妈并宝钗行了进来。众人见过礼,分宾主落座,王夫人就道“妹妹怎地这会子就来了?可是有事儿?”
薛姨妈面上尴尬至极,可为了薛蟠,到底低声下气道“姐姐好歹要帮我这一遭!”
见薛姨妈要起身施礼,王夫人慌忙让丫鬟拦了,嗔道“自家姐妹,有事儿径直说了就是,怎地还外道了?”
“这……我实在羞于开口。”薛姨妈别扭着,到底将薛蟠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王夫人听得眉头紧蹙,素日便知薛蟠是个无法无天的,不想金陵的案子方才了结,这才进了京师几日就又闹出事端来。
若只是李惟俭还好说,知会李纨一声儿,这事儿也就压下了。可内中竟还牵扯了少司寇家的二公子。
王夫人到底是内宅妇人,不知官场情势,自然也就不好开口应承。待薛姨妈说过了,她捻动手串思忖一阵,冲着彩霞吩咐道“你去瞧瞧老爷可去坐衙了。”
彩霞应下匆匆而去,这正房里便有些沉寂。薛姨妈没口子的陪着小意,一旁的宝钗如坐针毡,暗暗攥紧了帕子,只觉分外羞辱。
她暗暗思忖,也不知薛家何时才不用再仰人鼻息。哥哥是指望不上了,只盼着小选过后,自己能得了贵人的意。
彩霞很快回来,说道“回太太,老爷昨儿晚上受了风寒,一早儿就让人去衙门里告了假。这会子正在赵姨娘房里用早点呢。”
王夫人面上不变,心中暗骂了一声老不修!昨儿晚饭时还好好儿的,哪里就受了风寒?准是昨儿晚上又与那狐媚子胡天胡地折腾了一遭!
再让彩霞去打探,待贾政去了内书房梦坡斋,王夫人这才让人将贾政请来。
过得一炷香光景,婆子先行来报,说是贾政来了。薛姨妈是事主,不好躲开,宝钗便跟着几个丫鬟去了一旁的暖阁里。
二老爷贾政进来与王夫人、薛姨妈见过,再对上王夫人那板着的脸,面上就有些不自在。
昨儿夜里也不知赵氏哪里学来的手段,惹得贾政一时纵情,不小心闪了腰。
待他落了座,这才问起事由。
王夫人先行说过,薛姨妈又在一旁求告了半晌,贾政心中却分外为难。
开口说道“此事只怕是难了。”
“有何为难的?那顺天府推官不是老爷门生吗?”王夫人说道。
“妇人之见!”贾政道“严希尧那是圣人潜邸时就相中的人物,其为人又……有失圣人之道,颇有些小肚鸡肠。严希尧只得两子傍身,大的愚痴,早早儿打发了回老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