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冷冷浇下,夜御绝即便再失控、有再大的怒火,也在这一瞬间被尽数浇灭了,将他理智拉回来,唯一能够压住他的一根稻草不是夜御呈,也不是苏启歌,而是他自己。
他曾经亲手犯下的罪孽……
夜御绝踉跄的倒退数步,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他眼中茫然失神,像是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他怔然失神的朝外走去。
是啊,他来干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夜御呈?
伤害苏启歌最深的人是他,他又以什么身份、再来插手苏启歌的事?
夜御绝,你不配!
呵,呵呵……哈哈哈!你不配!
男人仰天大笑出门去,整个人似发疯一般,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匆匆避开、让的远远的,不敢轻易靠近,街道上的百姓也站的远远的,目光像是看见了疯子似的。
他在笑,可他的心里却是针扎般剧痛,他的心在滴血,就连呼吸都带着无法忽视的痛苦。
男人踉跄的走着,漫步目的、失魂落魄,踉踉跄跄,步履蹒跚,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一支锐利的箭锋缓缓伸了出来,在太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
咻——破空之声乍然响起,那么突兀,却也是那么的迅速、凌厉,带着
势不可挡的杀气,重重刺入男人后背心。
噗嗤——鲜血蹦射,男人的身体狠狠一颤,锋利的箭羽从后背心、穿透到前胸……
暗处,弓箭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一道压低的粗嘎的嗓音极其阴冷:
“告诉皇上,就说……御王殿下杀了三皇子。”
……
御王府,扬歌院。
厢房内,血腥的气息很重,大夫处理着伤,双手沾满血迹,额头上溢满汗水,一抹肃冷的身影立在床榻前,目光笔直的盯着榻上之人,冷冷立着、分毫未动。
夜御呈伤的不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了一道口子,周身的气息格外的沉。
秦挽妖站在他的身边,想劝他先去包扎,好几番话到嘴边、又不动声色的咽下了,她知道他的心思,她不敢劝。
气氛约摸沉寂了两刻钟……
大夫终于缠好纱布,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神色很凝重的说道:
“王爷,这位娘娘伤的很重,一剑直接刺到心脏边沿,差一公分就伤到心脉、必死无疑。”
说来,她的运气真的很好,这种情况下,还能捡回一条命,恐怕是上辈子积德了。
不过,他又说道:“她失血过多、伤情很重,方才几度失去呼吸、险些丧命,现在虽然
救了回来,但……但草民不敢保证……”
夜御呈的目光沉了沉,大夫擦着额头上的汗,小心的说道:
“两日之内,她倘若能醒来,便可平安无事,可若是……若、若是……”
看着男人越来越沉、越来越冷的神色,大夫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啊!他真的已经尽力了,至于生死,还需看上天了!
大夫不敢多留,担心在此触霉头,背起药箱匆匆要走。
秦挽妖跟了出去,向大夫要了一瓶凝血散淤擦伤的药膏,大夫自然给了她,估摸着王爷脸上的伤,特地给了两瓶,秦挽妖道了谢,亲自送大夫离开。
待她折回扬歌院时,男人坐在床沿,垂眸凝视着昏睡未醒的苏启歌,目光很沉,周身的气息也很沉,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气氛却像是压着一座巨大的山脉般,那么沉重,几乎连呼吸都难以喘息。
秦挽妖步伐像是僵住了般,站在门口,没有再上前半步,她握紧手中的两瓶药,嘴角紧紧的抿着。
最终,她没有进去,也没有说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有过,她自责,苏启歌的伤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她愧疚,她不敢面对,倘若苏启
歌醒不过来……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