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石苞来到花园内的一处凉亭内坐下。
「孤从未骗过人。
孤说会发兵救援,就一定会。
只是有时候世事,并非孤能一手操控的。
陆逊目前身在建邺,或许他尚不知韩综已经写信要投降于我。
但陆逊是孤难得的对手,对韩综这等小人,他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或迟或早,陆逊都会收到风声。
纵算孤能趁他未收到消息时,让韩综举永安归义。
可江夏乃东吴的重镇,借助着地利,陆逊调集大军平叛的速度,会比我们更快。
当然若就这一点,孤还算不上太担心。
永安城高池厚,韩综又深得解烦兵军心,至少守上一个月是不难的。
按理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孤率军驰援。
只是陆逊非常人,孤能想到的,他也一定能想到。
孤料他会采取后发先至之策。」
「大司马说的后发先至之策是什么?」
迎着石苞困惑的目光,糜旸将手指指向了北方豫州所在。
见到糜旸所指,石苞眼中的困惑瞬间消失不见,他脸上一惊,脱口而出道:
「大司马是认为,陆逊会让曹休出兵攻打义阳郡?」
听到石苞的猜测后,糜旸点了点头。
而在糜旸点头后,石苞这才明白了糜旸那些话的意思。
义阳郡是荆州重镇,糜旸是绝对不可能坐视它被夺去的。
虽说邓艾有非同常人的军略,但义阳郡周围无险可守,邓艾手中兵力又不足。
因此当曹休率兵攻打义阳郡时,糜旸只能发兵北上支援。
重要的是,曹休在糜旸率军北上后,他可以选择不与糜旸交战,就陈兵在义阳郡外,将糜旸死死拖住。
而一旦糜旸发兵北上支援,即使糜旸有心兼顾永安,可糜旸也没办法分出太多兵力前往永安。
那样一来,在没有强援的情况下,韩综能守上一月,却绝对守不了太久。
在明白了糜旸心中的忧虑后,石苞脸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好似,汉军走进了两难的地步中。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劝糜旸放弃谋取永安的打算。
可石苞却知道,良机稍纵即逝,糜旸是不会甘心的。
见石苞脸色凝重,糜旸伸出手拍了拍石苞的肩膀道:
「孤有一计,或可解这两难之境。
只是需要仲容为孤冒险做一件事。」
糜旸的话,让石苞大喜。
石苞连忙对糜旸拜道:「请大司马驱驰。」
石苞的态度,让糜旸的脸上露出笑意,接着他就说出了心中的计策。
「若无强援至,韩综会以为孤是在欺骗他,到那时他的心思必乱。
不止他,就是他的部下及永安城内豪族,也会因看不到希望而放弃。
可要是孤给他们一个确凿的希望呢?
永安是东吴要塞,城防坚固自不必说,城内粮草也定然不缺。
只要城内人心不乱,韩综死守之下,陆逊未必能在数月内攻下永安城。」
糜旸的话,让石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孤要给韩综的确凿希望就是你。
孤需要你在韩综事成后,进入永安。
世人皆知你当年千里投奔之事,这是你对孤的义。
此义,深如海,高如山。
若孤背叛这份义,势必会遭受世世代代的唾骂。
只要你一日在永安城内,城内的人都会坚信,孤或许会晚救援,但一定不会抛弃他们。
因为他们相信,孤不可能冒着自身及先帝的一生清誉尽毁的风险,来诓骗他们。」
当糜旸的话音落下后,糜旸想看看石苞的脸色是否会产生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