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刘备便收拢了笑容。
他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的糜旸,想到当年那个不停围绕在他身边嬉闹的总角儿童,他的心中陡然生出许多感慨。
很多二代都长大了,而他也变得越来越苍老了。
刘备拉着糜旸的手将他一路带到宴席的门口处。
刘备将目光望向了西方。
“朕要走了。”
看着看着,刘备口中突然发出这声呓语。
他刚刚与糜旸私谈的开场白就是这句话,现在他又说出这句话,很明显是以这句话为私谈的结束语。
当这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呓语传入糜旸的耳中后,糜旸从刘备的语气中听出了许多复杂的意味。
不舍、惆怅,当中还带着一些期望。
刘备在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深深地看向糜旸。
“朕会在成都等着你的表现。”
说完这句话后,刘备最后重重拍了一下糜旸的肩膀,然后他不等糜旸向他行礼,便大步朝着门外而去。
当刘备走出大堂之后,随着他越发远离大堂,他的身后亦不断从两侧出现一众羽林军。
一众身材高大的羽林军拱卫在刘备身后,将他的身影完全遮盖住。
见刘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中,糜旸感觉心中有种悲伤的情绪在流淌。
分别总是令人悲伤的。
特别是当与对他恩重如山的长辈告别时,这种情绪更加强烈。
...
刘备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军营之外。
而这时军营之外,早就等着一众大汉公卿以及数千羽林军。
这数千人正是当初刘备从成都带来荆州的。
在看到刘备的身影出现后,数千人齐齐朝着刘备的方向下拜行礼。
今日是他们追随刘备返回成都的日子。
本来他们早应该踏上回归益州的路途,但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刻,一位长辈还是不放心他的子侄。
刘备特地在离去之前来到军营之中,想着在临走之前为他的子侄最后把一把关。
若是方才糜旸应对的不佳,那么张温亲自面对的,就将是来自大汉天子刘备的“关爱”。
在与一众大臣汉军汇合后,刘备并没有在大臣的建议下,踏上那象征着舒适尊贵的天子车驾。
他命人牵来了一匹战马。
面对着刘备的这个命令,许多随侍的大臣脸上皆流露劝阻之色。
刘备是马上天子不错,但他今年已有六十余。
入川道路崎区难行,骑在战马上入川既不舒适,对于刘备这样一个老者来说,也实在并不安全。
可是面对诸位大臣的劝阻,刘备却不管不顾,执意为之。
在刘备的执意之下,很快就有一位羽林军牵来了一匹高大的战马。
在神骏的战马被牵到身前后,刘备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颇为怀念的神色。
虽然他的身体与壮年时无法相比,但是凭借着出色的身体素质,刘备还是顺畅的一跃坐在了战马之上。
坐在战马之上的刘备,感觉自己的视线都一下子开阔起来。
既是马上皇帝,岂可留恋于车辇?
心情甚佳的刘备,当即率先驾驶着走在数千人的前方,带领着他们往西方而去。
只是在行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刘备感觉到一些他的大腿间传来一些阻碍感。
在驾马行进之间,刘备伸出手摸向了他大腿内侧之间的肉。
在手触及那里之时,刘备感觉到他的大腿内侧似乎又长出了些肥肉。
发现这一点后,刘备的思绪不禁回想到十数年的那场宴席之上,他的脸上亦适时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景升已成黄土,而他的髀肉却再度复生。
仔细想想,自汉中一战后他虽然时有骑马,但代步的御马与征战时的御马是两码事,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