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去了?
随着天色暗下来,江都城刺史府的大门被合上,门房将今日接到的信,统一交了上去。
书信被送到外书房中,姚冉和骆泽一起归分之时,其中一封来信,引起了姚冉的注意。
和许多私人书信一样,那张信封之上同样写有「常刺史亲启」的字样,但在下方,又描有一个代表着道教的符记。
是修道之人来信?
自刺史府广招人才以来,也有些风水先生上门,但经过接触,可知大多是坑蒙拐骗之流。
这封信会不会也是此一类人的自荐信?
送去军中交由常岁宁过目的公务或书信,皆是由姚冉亲手把关整理的,所以她同时也要做到不给刺史大人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如此便要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筛下来。
「冉女史,这封信是送是留?」打下手的骆泽已整理了一匣子书信出来,见姚冉看着手中书信犹豫不定,便问了一句。
姚冉放到一旁,片刻,却又拿了起来,一并放进了要送去军中的信匣中「带上吧。」
一些有真本领的道人,是懂得观测天象风向的,大人要打海战,很需要此类人才,这信封上几个大字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万一真有些本领吗?
隔日,这封书信和姚冉整理出来的公务被一同送去了军中。
然而接下来两日,常岁宁与常阔等人部署战事,一时无暇过目,待到第三日,常岁宁刚挑了要紧的公务来看,还未及查看那些书信之时,忽听帐外响起急报声。
来的是元祥。
倭军趁夜又有突袭之举,且据海上斥候回禀,此番倭军动作极大,不同往常。
海上布有防御,眼下正抵御倭军的突袭,但形势不容乐观。
常岁宁即刻起身,取过曜日,出帐点兵,亲自前往支援。
这算是与倭军的头一场像样的冲突,她必须在场,一来是为稳定军心,二来她需要知彼。
常阔与孟列目送着大军离营。
随时待命的一排排战船依次驶动,划开夜间寂静的海面,号角声在海岸边荡开,传入附近渔村的渔民耳中,有人点灯起身,遥遥望向海面方向,神情大多惊惶不安。
「当家的……你说咱们的兵,对上那些倭寇,能赢吗?」
「怎么不能,十多年前咱们就赢过一回大的,把那些倭寇打得十几年没敢冒头!」男人拿壮胆的语气道「这回肯定也行!」
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神情忧虑「可听说那常刺史才十七啊……」
「十七怎么了?当年咱们先太子打倭寇的时候,也差不多就这个年纪!没听说少年英雄吗?」
「但那是先太子……」妇人的声音更低了,担忧地叹了口气。
男人心下其实也没把握,但看向前方深浓的夜色,还是道「先太子在天之灵会护佑咱们的!」
说着,一手提着风灯,一手压低比了比「想当年,我才这么高的时候……」
「知道知道,见过先太子嘛。」妇人拍着闹困的孩子往里走「都说了多少遍了……」
男人哼了一声,跟着往里走「说多少遍我都不嫌腻,你懂什么……」
倭寇在海上时常行抢掠之举,自先太子打退倭
军后,黄海与东海一带的渔民在出海之前,甚至会拜一拜家中供着的先太子画像。
这样的画像,他家中也有一幅。
但男人总觉得不太像,并未画出先太子殿下真正的英姿——等他哪日发了财,他定请来最好的画师,将当年他见过的先太子的模样画出来。
画像虽然含糊,但男人的跪拜不含糊,他端端正正地拜了三拜「求殿下保佑大盛子民,保佑那位常刺史击退倭贼……」
男人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念叨了好一阵,私心里对那位常刺史总归还是不放心,觉得单是保佑还不够,于是又小声道「虽然说有点冒昧了……但实在不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