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之下,的确换做是谁都很难接受。
当初孙匡是和孙翊一同驻守丹杨的,所谓无论是妫览还是妫崆他都并不陌生。
孙匡一直觉得当初因孙翊私心而妫览不得不与之一同叛乱而致使妫家断后实在不义,所以才念着妫崆年幼,放其一条生路也是为了给妫家留一条血脉。
却不想如此一时善念竟是纵虎归山,差点把自己的性命给交代进去了。
乔玮思考的是,此次偷袭虽然没有成功,但依旧透露出一个信息,妫崆跟踪打探孙匡绝不会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
显然除了孙匡以外,丹山冶金场已经暴露在周遗的视线之中,而周遗此次安排偷袭,其最终目的应该也不止是孙翊而已。
想到这儿,乔玮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孙匡一句,虽然妫崆的确令人膈应,但这一夜的酷刑尚不能撬开他的嘴,那再严刑拷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不如将人放了,周遗若是派人将他带回去,或可顺藤摸瓜找到周遗的大本营。
乔玮看了一眼强忍着哈欠和泪水的幼燸,“你一夜未睡,先去休息一会儿。”
幼燸却拒绝了乔玮的关心,低声劝道,“如今夫人身边不能没有人护卫。”
她现在又不在冶金场外,“这里这么多的守卫,难道还护不住我一个?”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幼燸还是不能放心,“妫崆尚没有吐干净,只怕场内也不太平。”
妫崆能轻易打探到孙匡的下落,保不齐这场内已经混入了细作,又或者是有什么眼线。
乔夫人出行的时候,君侯也是再三叮嘱过的,绝不能让乔夫人遇到一丝的危险。
昨日的惊险尚在眼前,幼燸实在是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回去,还不知道君侯要发怎样的雷霆之怒呢!
乔玮看了一眼幼燸,“你这困得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脚下虚浮的。若真如你所说,场内也不太平,真遇到了危险,你还能护得住我?”
她身边的人能在沙场上战死,也能因公殉国,就是不能是没休息好给困死的。
说出去,那可太丢脸了。
“我去一趟季将军的院子里,你先回去睡几个时辰再回来。”乔玮的语气不容置疑,眼见幼燸还想反驳,乔玮直接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立刻、马上!”
幼燸不敢违抗,只好告退回去休息。
乔玮带上两个守卫前往孙匡的院子,幼燸说孙匡是将这几个细作绑到自己的院子里拷打的,走到门口还能听到里头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哀嚎声。
听着便知道是进的气儿多,出的气儿少了。
乔玮一推开门,一道鲜血迎面而来,直接喷溅在了乔玮的脸上。
被悬挂在木架子上的少年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头颅重重地垂下,瞬间便咽了气。
死亡真的是一件最震撼人心的事情,即便乔玮也见识过不少的生死之事,但这一刻还是不能不心有颤动。
院子里难得有那么一瞬的安静,怒气冲冠的孙匡正想回头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直闯他的院子,一转头看见是乔玮,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惊讶所取代。
“嫂嫂?”孙匡微微一怔,连忙迎上前去,“嫂嫂怎么来了,这样的脏污之地……”
孙匡自己看着乔玮脸上的那一抹血污,转头吩咐人去打水来给乔玮做洁面。
“我只是听说你抓到了细作,审了一夜也没未休息,想来看看可有什么结果了。”乔玮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说起这事情,孙匡也有些挫败,“没审出太多有用的东西。没想到竟都是这般嘴硬的人。”
“既然严刑无用,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乔玮看着孙匡身上的衣服也全是血污,小声提醒道,“你如今也是丹杨的太守了,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要有的,审讯之事你听着就是了,也不必自己上手。”
孙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