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沿海,也因为父国海军而得以靖平。”
“咸镜之地,本就属金元之土,且时常有女直作乱,眼下父国愿意将此地安抚,对我国北疆百利而无一害,怎么能够拒绝呢?”
李种善的话,得到了许多官员的点头认可。
尽管女真人遭蒙古人疯狂屠戮,几乎接近绝种,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在东北的白山黑水间还是渐渐发育了起来。
阿哈出、弗达哈、猛哥帖木儿等人自从得到大明扶持后,便开始经常在咸镜道劫掠朝鲜军民。
李芳远为了缓和朝鲜与女真的关系,便选择赐予女真首领封号,鼓励其进入都城当侍卫,并准许与朝鲜人通婚。
不仅如此,朝鲜还为其提供马匹、仆人、衣物、马鞍和食物等,在镜城和庆源与女真互市。
去年年末,兀狄哈部的弗达哈便伙同阿哈出、猛哥帖木儿等人,一共出动五百骑兵和两千马步兵劫掠了镜城,朝鲜战死者几近千人。
可以说,眼下的猛哥帖木儿等人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野人,而是一个具有组织架构的凶悍小国。
这种情况下,即便大明把咸镜道这块地方交给朝鲜,朝鲜也需要出动数万大军才能将猛哥帖木儿等人围剿,得不偿失。
相比较之下,将这块地方交给大明,然后和大明好好谈谈,把猛哥帖木儿等人迁走才是王道。
李芳远如此想着,昌德宫外也响起了脚步声。
一名武官在殿门出现,而后五拜三叩“殿下,平安道传来消息。”
“说!”李芳远虽然已经成为朝鲜实质性的国王,但许多习惯还没改掉,说话比较直接。
“平安道传来消息,阿哈出、弗达哈等兀狄哈野人已经接受大明招抚,猛哥帖木儿向我国传信,希望联合我国抵抗天朝军队,事成之后他愿意归顺我……”
“哼!”武官的话还没说完,李芳远便轻哼了一声。
他承认自己不是朱棣与朱高煦的对手,但猛哥帖木儿算什么臭鱼烂虾,也配与他联手。
“殿下,虏酋此前依仗天朝来劫掠我国城镇,而今见天朝招抚,不舍权力,便又妄图与我国联手抵抗天朝。”
“即便我国军队击退天军,虏酋也绝不会归顺我朝。”
权近站出来分析利弊,他根本不相信猛哥帖木儿会在击退明军后归顺朝鲜,如果他真的有心归顺,那为什么不直接归顺强大的大明,反而是要来归顺实力弱小的朝鲜?
说到底,他不过就是想要利用朝鲜抵抗明军罢了。
权近甚至怀疑,一旦明军撤退,猛哥帖木儿便会趁着朝鲜国内疲敝,趁机率领部众南下劫掠朝鲜。
“都听到了吧?”
李芳远瞧不上猛哥帖木儿,此时正好借着权近的话对那群口口声声要自己与大明为敌,甚至攻掠辽东的儒生开口。
“咸镜道非我国故土,乃天朝之土地也,今天朝入当地安抚胡虏,乃我国之幸事也。”
李芳远借机表明自己对大明的态度,并对跪着的官员们严厉道“从今往后,但凡有挑拨朝鲜与天朝关系者,流放威化岛。”
“殿下……”
群臣闻言有的带着哭腔乞请,有的则是如权近一般高唱殿下英明。
“传我的军令,让咸镜道各城兵马撤回平安道和江原道,不得有误。”
“臣遵命……”
诸多武官松了口气,他们可都见识过大明大阅兵的威势,对于文臣们口中说的“拿下辽东”,他们嗤之以鼻的同时也胆战心惊。
以朝鲜的实力,别说前往辽东了,就是跨越鸭绿江能否成功都成问题,毕竟定辽府在鸭绿江常驻一支水师,而朝鲜水师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左政丞河仑即日出使天朝,将猛哥帖木儿的话带往南京,告诉陛下与东宫殿下,此虏贼心不死,若天朝需要,朝廷可以作为臣属帮助出兵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