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煤场这一项,每年就足够耽搁百姓半个月的时间,其余更不用多说。”
“朝廷虽然规定了每年徭役不得超过二十日,但山西之地官员却以工期不成而延长,实际的徭役恐怕足有两个月之久。”
“殿下……”王骥作揖,声音带着几分难过:“山西之民,苦徭役久矣!”
“……”呆愣听完王骥所说的所有,朱高煦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为自己屡次蠲免山西定额,已经让山西百姓的负担降低了,但实际上他还是低估了官员对百姓的盘剥。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亦失哈:“我派往山西官员数百名,可无一人告诉我这些事情。”
“如今若不是王骥,我不知道还要被瞒多久。”
“殿下……”亦失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朱高煦看向王骥:“我欲拔擢你为山西按察佥事,专纠官邪,戢奸暴,平讼狱,雪冤抑,以振山西风范而澄清吏治。”
“臣谢殿下恩典……”听到自己一下子从从七品被拔擢为正五品的按察佥事,并且还能在山西境内走动,王骥怎么会拒绝?
他作揖接下了这份旁人看来得罪人的差事,朱高煦见状也安抚他道:
“你若是能让山西官员遵纪守法,山西布政使司及按察使司的高官任你挑选!”
朱高煦口中高官,也只有布政使和按察使了。
也就是说,他是准备让王骥好好整治山西,也算是为他撑腰了。
“臣,定不负殿下用心!”
王骥躬身行礼,朱高煦见状也摆摆手:“准许伱休假三日,另给你派东宫护卫十二名,花销由东宫出。”
“你这三日好好休息休息,等去了山西,就没有能够休息的时间了。”
“臣告退……”王骥心知肚明,因此作揖退出了春和殿。
在他走后,朱高煦看向亦失哈,不满道:“我派往山西的那些人,还有西厂的人,为什么没有把这些事情上奏。”
“到底是觉得这种关乎百姓疾苦的事情不重要,还是他们拿了当地官员的好处,不想上报?”
“这件事情,你和胡纶给我查清楚,一个月后给我答复。”
“是……”亦失哈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自己殿下只看证据,所以没有狡辩,而是应下了这份分内事。
“二哥!”
王骥才走不久,熟悉的声音就在春和殿内响起。
朱高煦看去,却是朱高燧莽撞的闯进了殿内,寻着自己就走了过来。
“你不去乾清宫陪娘亲,来这里作甚?”
朱高煦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奏疏,询问着这段时间已经相见到厌烦的朱高燧。
“娘那里太闷,我来你这里叙旧。”
见朱高煦不高兴,朱高燧立马就收敛了几分,自己从亦失哈手中接过了椅子坐下。
不过他坐了没一会,就把目光放到了《天下四夷宾服总图》上。
他凑近看了看,对旧港、吕宋、安南等地十分好奇,更是指着填上颜色,却没有任何卫所、衙门的台湾说道:
“这小琉球怎么改名叫台湾了,而且上面也没卫所啊,为何不派卫所?”
他十分好奇,朱高煦闻言只能叹气道:“上面疟疾多,在郑和第三次下西洋返回前,我不准备插足上面。”
“除此之外,从福建横渡海峡前往当地也比较困难,适合朝廷的只有从长江口一路南下这条航道比较安全。”
“目前来说,朝廷只需要掌握澎湖就足够了。”
朱高煦说着,便见朱高燧看着地图上的旧港说道:“郑和他们还没有离开旧港吗?这都几个月了……”
“不把旧港经营好,他怎么下西洋?”看着只有小聪明的朱高燧,朱高煦叹气起身,用指挥杆指向旧港的同时,一路沿着海岸线滑向昆仑角(好望角)。
朱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