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船队这一去,万一真的被东宫在日本设立市舶司,那苏松、浙东等地的商帮肯定会不高兴的。”</br>应天府左春坊内,当焦虑的声音响起,一处宅院的水榭内也露出一群身穿儒士袍,却气派十足的人。</br>在他们的年纪从三旬到六旬不等的人,其中以一名三十出头却相貌俊秀的男子为首。</br>面对刚才的问题,那俊秀男子却轻嗤道:“他们不高兴又有何用?”</br>“当今天子与东宫才借着清理建文佞臣,将淮西、浙东、苏松等地官员清理,现在天子与东宫那边也知道群臣不满,只是苦于无人跳出来当出头鸟罢了。”</br>“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应该低调内敛,等着他们自乱阵脚。”</br>男子说罢,举杯饮了一口赐酒,而面对他的话,一名年纪三旬,大脸盘子的官员也附和道:</br>“解阁臣此言说的好,浙东、淮西、江东等官员遭受重创,现在却是我江左官员一家独大了,理当慎重。”</br>“解阁臣与士奇所言甚是。”听闻二人开口,其它人附和起来。</br>在永乐朝能被称为阁臣的,只有刚刚被册封为殿阁大学士的解缙,而被称为士奇的人,则是祖籍为江西吉安府出身,表字士奇的杨寓。</br>在此水榭之中能入座的,均为江左出身的官员,其中以解缙地位最为崇高,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官职高,而是因为他能参与武英殿机要。</br>“虽说低调,可东宫那边明显是想培养山东、辽东等地学子,以此在庙堂占据高位。”</br>一名官员低声开口,可解缙却轻笑道:“北人不知文,就凭他们想要考过我江左学子,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了。”</br>“确实如此。”杨士奇也附和道:“兴文教非一朝一夕能成功的,我私下询问过国子监的贡生,东宫所调教谕,大多都是出身寒苦的学子,在国子监时就成绩不显,去了北边也教不出什么好学子。”</br>“何况,东宫此举已经暴露想法,他若是再想募集国子监的贡生充为教谕,我们也可掺入人手,让江左文风在北边占据一席之地。”</br>不管是解缙还是杨士奇,他们都不认为朱高煦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一批治国干才。</br>诸如浙东、江东、江左等地,哪个不是有上千年时间做底蕴,才能培养出如此浓厚的就学环境。</br>朱高煦虽然给足了辽东、山东学子政策,但他没有三地的底蕴,也找不出比三地优秀的教谕。</br>就凭这点来说,他想要建功,起码需要上百年的时间。</br>别说上百年,就他百年之后,他那政策是否还能执行都成问题。</br>“税务司的官员纠察的厉害,若是什么时候查到江左,那下面人也会有些麻烦。”</br>一名六旬官员开口,闻言的杨士奇闭口不谈,解缙则是依旧自傲:“我刚才说了,江东六府和浙东等地商帮都在盯着下东洋之举,朝中不想让东宫成事的人太多。”</br>“此次下东洋若是能成还好,若是成不了,他们刚好可以苛刻朝贡的贸易。”</br>“只是不管如何,此事与我们不相干,埋头筹谋科举,等待江左学子抢占进士席便是。”</br>他举杯饮酒,洒脱的模样却无法打消众人的担心。</br>在座之人,谁不是千军万马之中杀出的佼佼者?</br>下东洋一事,表面上是东宫想做,但实际上明明是金台之上的那位想做。</br>这父子同心,想要阻止下东洋及后续的下西洋,着实太难了。</br>不过解缙说的也没有问题,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