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庄严的誓师典礼,有的只是朱棣举拳对大军吆喝的那一声。
这一声过后,巡北大军继续踏上了巡北的道路。
朱棣在诸将和一干将校的簇拥下,骑马走在队伍的中军,三万巡北大军与十二万被从北平、大宁征召而来民夫开始行军。
浩浩荡荡的大军日夜兼程,出彻彻儿山山口,逶迤行进在苍凉的塞北古道上。
前些日子,这些地方经常有胡骑侵扰,古道两旁不时可见到一些篝火堆。
然而当明军开始北上,那些胡兵开始纷纷北遁,早早奔窜到彻彻儿山以北很远的漠东深处去了。
担任前军的宁王朱权指挥着陈亨、平安两部作为先锋,同时让卜万派出的数千塘骑探索,然而从彻彻儿山一路往北,从四月初一到四月初十,他们依旧没有碰到一个胡骑的踪影。
面对当下的局面,朱棣开始狐疑,好在在即将接近兀良哈秃城时,前方朱权派回塘骑传信,闻平安与陈亨两部先锋遭遇胡骑,追逐并剿灭于乃忽儿山。
得此消息,朱棣留周兴、张玉坐镇中军,自己率朱能与丘福率王府两千余骑奔赴前线。
四月十一,朱棣抵达了兀良哈秃城。
这座石砌土坯的城池,本该是兀良哈诸部躲避风雪,春季放牧的城池,可当下却空无一人,只有城外有着部分还未消失的血迹。
“这些鞑子,都跑哪去了?”
瞧着空无一人的兀良哈秃城,朱棣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并催促战马往兀良哈秃城外的明军营垒赶去。
不多时,他率领两千余骑靠近迎来,而宁王朱权也与陈亨、平安出营远迎。
对于这三人,朱棣都十分熟悉了,陈亨年老但心思缜密,平安虽然年轻却为人骁勇善战,被人称为北军第一猛将。
“四哥辛苦了!”
“十七弟,你来北边就藩五年,长结实多了,也黑多了,终于像铁骨铮铮的汉子了!”
翻身下马,朱棣凑近与朱权拥抱,尽管朱权不适应朱棣这粗鲁的见面方式,但在这漠北能见到亲人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下的他一身甲胄,平添了几分英气,与朱棣说的一样,像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嘿嘿,愚弟奉父皇之命在此镇守,成天要防蒙古人来袭,自然老得快啊!”
朱权苦笑,他也不知道就藩大宁是好事还是坏事,倒是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转头看向陈亨与平安。
陈亨是朱元璋的老部下,从濠州开始随大将军徐达北征,期间把守东昌。
当时远超数万大军兵临城下,陈亨带兵固守城池,又多出奇兵出城鏖战,这才守住了东昌城。
后来他镇守大同,随徐达、冯胜、蓝玉、朱棣数从出塞,屡立战功,如今已经六十有五的年纪,却依旧老当益壮。
“陈老将军倒是老当益壮,看样子比俺都年轻。”
“嘿嘿,殿下谬赞了……”
朱棣恭维陈亨,与当年一样,陈亨闻言也笑着作揖回礼。
二人打了招呼,朱棣便看向旁边那六尺逾的平安。
平安留着短须,整个人身材魁梧高大,在朱棣手下任职时常在酒后与众人玩力举,最夸张的一次举起了近五百斤的石墩而闻名军中。
当时的他不过二十来岁,眼下却已经三十有二了。
“平保儿,不认得俺了?”朱棣打趣平安,平安却勉强挤出笑容
“殿下哪里的话,末将可在您手下当了十年差,当下不说话只是怕您有要事与宁王殿下相商罢了。”
“嘿嘿……”见平安吃瘪,朱棣嘿嘿一笑“等击败了哈剌兀,俺要看看你那长槊使得如何了,本领落下没。”
“是……”对于朱棣的恶趣味,平安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没反驳。
倒是朱棣瞧他这摸样,也不与他说笑了,转头询问朱权道“十七,你们遇到的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