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察觉了少女眸中一闪而逝的异样,想着先前的话语,心中顿时明悟起来。
倒不是说宝钗市侩,而是名份对于女儿家是头等大事,她是典型的淑女一类,自是看重的很,总不能没名没分的当个玩物吧,还要不要脸。
不过水溶也没有戳破,他可以允诺名份,但这样就显得不尊重元春这个大老婆了,于后宅不利,便轻轻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方汗巾递了上去,温声道:“宝妹妹,瞧着你额间都出汗了,擦擦吧。”
他倒是想亲昵的帮宝钗擦,然而黛玉这些姊妹尚在,过于亲昵,倒是让宝钗羞的难以见人,况且私下里,还不是想怎么擦就怎么擦,想用什么擦便用什么擦。
宝钗眸光望向汗巾,杏眉下的秋水明眸莹莹波动,芳心涌上一股宛若蜜一般的香甜,伸手接过后,提着汗巾擦起额间的细汗,原本手中提着的绣帕成了一件摆设。
也不知为何,这汗巾擦的舒适许多,想来是姐夫的汗巾用料精贵。
“宝姐姐刚刚还在与我聊天,怎得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不用多说,这么阴阳怪起的话儿,自然就是林怼怼了,只见黛玉挽着湘云的手儿走了过来,两双灵动的明眸看着宝钗手中的汗巾,唇角噙着笑意,眉宇间满是戏谑之意。
那汗巾分明就是少年的,想都不用去多想。
宝钗闻言,玉颊羞的粉红,扬着丰泽的脸蛋儿看向黛玉、湘云,语气尽量显的平和道:“原也就在你身后,颦儿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都是一块儿四下转转,哪里就是突然消失不见,这若有所指的话儿,真当她听不出来?
这颦儿啊,嘴儿是愈发刁钻古怪,真真就是被姐夫惯出来的。
水溶神色泰然,已然是习惯黛玉的阴阳怪气,瞧见黛玉鬓间浮出一层细汗,白皙粉腻的脸蛋儿透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熏红,这就是累着了。
不光是黛玉,湘云、三春几人的脸蛋儿都有些红扑扑的,心下也是了然,便开口道:“瞧着你们也累了,咱们先回去吧。”
嗯,顺带岔开话题。
闻得此言,黛玉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轻轻起伏着,低声道:“哥哥,我们没事。”
难得出来一趟,山间景色尚未看齐,岂不遗憾。
水溶知晓黛玉的意思,这是没玩尽兴啊。
说起来,黛玉如今在他面前是愈发的随意,丝毫避讳,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表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愈发深邃,这是好事。
按理来说,做哥哥的应当顺着妹妹,然而也不能惯坏了,于是声音中见着一分厉色,道:“瞧你腿儿都打颤,还没事儿。”
众金钗虽都是闺阁女儿家,身娇体弱,但她们除却脸蛋儿有些红扑扑的以外,并无其他,即便是年岁最小的惜春亦是如此,惟独黛玉不同,她属于病弱,弱不禁风的那一种,真就有一种风吹人倒的架势。
黛玉心思敏感,自是察觉到水溶语气的变化,想着她本就是一句顽笑的话语,却惹的哥哥不喜,心头有些委屈。
不就是言语挤兑了宝姐姐一两句,好端端的,居然厉色起来,果真是有了姐姐便忘了妹妹,好没意思。
不由地,黛玉那烟眉下的秋水明眸蕴着烟山云雨,心头委屈更甚。
瞧着黛玉委屈的神色,水溶心下一软,也明白黛玉是会错意了,黛玉的美貌超凡脱俗,透着仙气与灵气,飘逸得不食人间烟火,可谓是“秉绝代之姿容,具稀世之俊美”,且黛玉单纯善良、机敏聪慧,是美貌于才华并列的可人儿,如此人儿,自然惹人怜惜,舍不得让她委屈。
此番厉色,不过是担心黛玉的身体而已,并无怪罪意思,但黛玉多愁善感,总是过于小心翼翼,以至于曲解了水溶的好意。
思及此处,水溶语气温和道:“颦儿,你身子原就孱弱,山间湿气重,风又急,现下出了汗,万一吹病了就不好了,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