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安郡王。
南安郡王瞧了一眼水溶,见其安然的抿着茶水,眉头不由的一皱,从水溶先前之举,似乎是并不反对“摊丁入亩”之策,眼下一副事不关己的,莫不是忘了自个的身份。
沉吟一声,南安郡王开口问道:“山东巡抚所奏之事,世侄如何看待。”
随着南安郡王的话语,众人的目光皆然落在水溶身上,毕竟眼下他们这群武勋的就是以四王为首。
水溶闻言,安然若素的放下茶盏,语气温和道:“本王还能如何看待,于国于民有利,本王自然是支持。”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南安郡王眉头紧蹙,目光落在水溶身上晦暗不明,这话说的,不是跟没说一样。
见此情形,水溶将茶盏放在几案上,正色道:“吾等皆是开国功勋,与国同戚,朝廷强盛,国泰民安,吾等才能荣华不减,除旧布新,这是治国之常道,既然陛下有意推行新法,咱们何必唱反调,惹得陛下不喜,索性缄默不言,坐看新法推行。”
有些话在朝堂不便言明,但是对于勋贵集团,水溶还是能畅所欲言,他虽然知晓“摊丁入亩”有利于百姓,但有利于百姓却不利于豪绅权贵,而权力大抵掌握在这一撮豪绅权贵手中,若要推行新法,所遇阻碍不计其数,能不能顺利推行,还是未知之数。
政策好,但是要符合国情,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这也是永康帝并未一锤定音的原因之一,估摸着将奏本打发至内阁,主要是瞧瞧满朝的反对声浪有多高,再做安排。
众人闻言心中明了,水溶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们不要参与新法之事。
只是理是这个理,但知晓归知晓,让他们掏自个的银子,损害之身利益.
见众人默然不语,水溶也知晓其中详情,开口道:“诸位在乎的无外乎就是自个的一亩三分田,说实在话,按照本王估计,就算施行“摊丁入亩”之策,估摸着每亩征银也就三分上下,本王名下约有十万亩,撑死也就是三四千两银子的税收,不伤筋动骨的,何需过于在意,难道诸位差这几千两日子便过不下去?还是说少养了几个小妾,心里就不舒服?”
虽说此策有利于国民,然而终究是损害了自身利益,故而水溶也细较过,以他的推算,他每年无非就是缴纳几千两的赋税而已,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北静王府这个王爵府邸有十万亩的田地,难不成他们还能比北静王府更加富裕?估摸着他们每年缴纳赋税也就千两左右。
原著中荣国公府的贾赦费了八百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七岁、名唤嫣红的女孩子收进屋内,算下来,也就是一两个妾室的价值,的确不算多。
众人闻言,不少人会心一笑,显然深明水溶这个比喻,在他们心中,估计连一个妾室的价值都不如。
水溶说罢便不再多言,言尽于此,再不懂事的话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他能做的已经做了。
至于推行新法,这是身为天子的永康帝该担心的事情,所谓在其位谋其政,水溶一介武勋若是参与过深,反倒于自身不利,眼下他不去添乱已经是支持,这永康帝总不至于还想着让他去打头阵吧,想屁吃呢!
商议片刻,水溶也并未多待,转而回了王府,直奔书房而去。
举步迈入书房,只见袅袅婷婷的探春侍立于梨花木书案前,翠衣薄裙,一双嫩葱般的手儿捏着一份简报,英眸挺立专注,浑身散发着一股类似于职场女性的魅力,令人见之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