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果然昨晚上不该再喝那瓶酒。昨晚从江城家里头出来,走到客栈门口了,小段只觉胸间窒
闷无处发泄,一咬牙转身去了城东的夜市,买了瓶“蔷薇醉”回来。一路走一路喝,走到客栈门口,酒就见了底。回到屋子,鞋子都没脱,倒床上就睡着了。
还好每晚不论休息如何,第二天一早都会准时醒来。小段用冷水洗了把脸,擦过身子,又用细盐刷过牙齿,喝了杯凉水。脑子清醒了些,从怀中取出昨日展云赠予的药瓶,往左肩上的伤处涂了些药膏,从包袱里取出一件淡青色的长衫换上,束好头发,便急匆匆出门了。
“昨晚酒喝的太多了吧?”赵廷咬了口热腾腾的小笼包,一边嚼着,一边细细打量小段脸色。
小段没出声,只静静吃着馄饨。赵廷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小段回答,剑眉越蹙越紧,心里头老不舒坦了。这要是换了从前,自己开口,对方不抬头不答话不搭理人,自己那王爷脾气一上来,早掀桌子走人了!可到了小段这,一看他那沉静若水的面容,清冷冷的凤眸,微微抿紧的小嘴儿,赵廷叹气,还真是越看越没脾气,只能自己心里头憋屈了。
卖馄饨的小丫头一见到小段来,本来挺高兴的,一趟两趟的把馄饨和包子送到三人跟前,又跟小段搭话。可公子今天脸色不太好,比平日还苍白两分,粉粉的唇瓣也没有半点血色,自己跟他说话,他也不吱声,对桌坐着的那个穿黑色长衫的公子眼神好凶。小丫头扁扁嘴,看来今天是没机会跟那位公子说话了。
蘸着乌醋和切的细细的姜末和芫荽末,赵廷几乎一口一个小笼包,不一会儿,一屉包子就都吃完了。抬手招呼穿红衣的小丫头再来一屉,转脸就见小段瞟了自己一眼,神情颇有些嫌弃。赵廷剑眉一扬,侧眸看看展云,展云浅浅一笑,一边舀起一只馄饨:“我这些就够了。”
赵廷抽抽嘴角,臭小子!平日里明明跟我差不多饭量,怎么今天一屉包子一碗馄饨就够了?分明是让爷下不来台么!还有对面那家伙,瞪什么瞪?你就是吃的太少,才长得那么单薄好不好!个子倒是不矮,只跟爷差了半头。可看看那腰,那手腕,还有那天露出来那截小腿,简直比人家大姑娘还瘦,哪有点男人的
样子!
小段哪里知道自己只抬眸瞟了一眼,就让人赵小王爷想了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快些吃完,好能赶紧过去宋乔家找人。谁知道自己半碗馄饨下去,饭都吃一半了,这人又要了一屉,还吃个没完了!
三人各怀心思,静静吃完后半顿饭。临走时,赵廷看到那红衣小丫头眨着一双大眼直盯着小段瞧,薄唇轻抿,心里狠狠咒骂一声。臭小子,一天到晚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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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乔仍旧是一袭微微有些洗旧的白色长衫。开门时,望见门外站着的三人,面上并无半点惊讶神色,也没说话,只微微侧身,请客人先进去。
微亮天色里,宋乔有些苍白的面容上尽是疲惫之色,眉间褶皱更深,仿若天上寒星的眼眸染了淡淡的红,似是一夜未眠。三人在圆桌边坐了,宋乔拎起茶壶
,走到屋外去添了些热水,折身回到屋内,一边为三人倒茶,一边沉声说道:“前些日子新下来的明前,并非上品香茗,不过叶芽很嫩,口味也挺清新。”
小段轻声道谢,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又四下看看屋子,不禁唇角微勾,这宋乔,倒真是个风雅之人。展云收起折扇,接过杯子轻抿一口,温声赞道:“果然清甜绵延,虽非上品,却属难得。”
唯独赵廷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将茶杯往桌上一撂,冷冷开口:“昨晚在门外枯等居士甚久,不知昨天一整天,居士都在忙些什么。”
这话问的很直,也很失礼,可宋乔似乎并不介意。捧着茶杯饮了一口热茶,宋乔牵牵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