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飘了飘。 那一巴掌力道极大,萧绥直接被带得躺倒在地上,跟萧夺身边的助理扶都不扶,甚至还轻车驾熟地往后退了一步,给萧绥腾出地方。 她长发披散,脸颊红肿一片,却如若不觉,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 她没哭,也不似和他对视时笑意温软,只是面无表情。 沈昀垂下眼睫,不再看她。 萧绥仰着脸,看着萧夺按捺着怒意的面孔,眼中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萧夺呵斥道:“我做什么我还要问问你做了什么我给你花钱送你上学,就是为了让你欺负同学” 即使是呵斥,由这男人口中说来,仍不紧不慢,不疾不徐。 萧绥冷笑:“你要真想耍当爹的威风,就该先问清楚,是谁先动手的。” 萧夺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自然知道是楚媛媛先跑去她的班级动的手,可最近城南的地皮投标在即,萧家的资金运转出了问题,楚国良那个老匹夫居然压着银行不放贷款,凭此事为由头恶意加价,把利率往上提了三个百分点,让萧家狠狠地出了一回血。 钱的事也就罢了,关键是楚国良还想借此让他碰那些萧家本家立了规矩不让动的东西,他想得倒美! 小辈的事小辈自己了结,让不在意的女儿吃些苦头,总好过自己处处受人掣肘。 萧夺见她不为所动,沉声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萧绥紧盯着他头上那道疤,讥笑一声:“你还有脸提她用不用我仔细给替你回想下,她是怎么死的” 她油盐不进,恨不得要把人活活气死才罢休。 萧夺懒得跟她再假惺惺地演严父戏码,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粗暴地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朝着房门的方向一推,喝道:“滚进去,道歉。” 萧绥冷不防被推得一个踉跄,额头“咚”地一声撞上墙壁,她被撞得有些晕,用手抵住墙壁,勉强站直,嗤嗤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让我见他们,不怕我拿刀把他们全都捅死?” 看她容颜如雪,眸若星海,平静讥诮的面孔不知怎么和记忆中那女子温柔又惊惧的脸重合至一处,浓郁的血腥气几乎就漂在鼻端,萧夺一滞,不再看她,漠然地助理道:“给她打钱。” 助理立刻恭谨地掏出手机给萧绥转账。 还以为是个没脸没皮的,也不过如此。区区一个幻象,就心虚了不是? 萧绥暗暗勾起一抹冷笑,给一个凡人的神识中下暗招,还用不上她的九幽星河目。 且等着吧,肉身折磨不过尔尔,要折磨一个人,当然要戳其最痛之处,往后的日子,这萧夺恐怕要夜夜噩梦缠身,只消连续两三年,人自然就会垮了。 还有这把她领来的沈昀…… 萧绥看了眼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眼中晦暗一片的沈昀,意味不明地朝他笑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直到校服裙兜里的手机发出“叮”地一声提示音,她施施然地转身,推门进去。 萧夺转头朝沈昀颔首,道:“让老师见笑了。” 说着这样的话,可萧夺的声音甚至是冷肃的,西装笔挺如初,毫无诚意的面孔赤裸裸地刻画着男人的傲慢。 他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沈昀的目光冷漠挑剔,像在看待价而沽的商品,或者一只误入他的地盘而不自知的猎物。 某种意义上说,这对父女还真是相像。 沈昀笑了笑。 ===================== 萧绥从病房里出来时,沈昀正立在窗边,橘色的夕阳给他清俊的面孔添了丝暖意。 而他面上的表情仍是疏冷的,暖意只不过是夕阳强加给他的错觉。 “在等我?愧疚了?” 她凑到他身边,笑盈盈地看他,可这笑意甫一展开便因牵动红肿的脸颊而终止,于是形成一个欲笑未笑的僵局。 她本就生的白,今日一巴掌加一撞,艳红的手指印覆在脸上触目惊心,额头上更是青紫一团,着实狼狈。 可在他面前仍笑着。 沈昀一时沉默,定定地看着他。 萧绥看着他瞳孔中的自己,拧眉,忽然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别扭地道:“别看,丑死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