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干啥?找我有事,可以去我房间找我呀!”
人家不是刚想起来他傻吗?唐国平装作犹豫了许久,“大哥,说实话,我不晓得该不该开口。”
“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该不该开品的?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傻子就是好对付啊,“大哥,是这样的,你也听说了,为了给咱爹咱妈,还有傻丫头买新衣,我把看医生的钱也贴补了进来。这不,爹妈为我的病担心着,我想过了年去崖市做个全面检查,也让爹妈放心些。”
听他这么说,唐国光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前的这位,可是他们老唐家的蒿子草,他爹妈的希望,要是得了什么大病,可咋办?
“国平啊,反正现在没胶割,那就我陪你去崖市吧!”
唐国平差点让他给蠢哭了,他的重点在于钱好么?
见唐国光实在转不过弯来,他只得强行将他的思维进行矫正,“大哥,你可不可以再借点钱给我?”
原来说的是钱啊!唐国光摸摸后脑勺,丫头千交代,万交代,绝不能轻易给唐国平钱,“好,我明天就找丫头拿。”
唐小茶说了,如果唐国平逼着他借钱,就把唐国平往她那儿引。
“大哥,你也晓得,现在傻丫头啥事都听二叔二婶的,你得帮忙盯着点。莫让钱落到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手里。还有,我借钱这事,你千万莫跟傻丫头说。”
本来唐国光还顾及着兄弟情的,也有帮他借钱的打算,但现在听他说出这些话来,他的心凉了半截,也许丫头说得没错,唐国平就是个骗家人钱的家伙。
见他半天没反应,唐国平推了他一把,“大哥,你咋了?不想给我借钱看病?”
“没有,天一亮,我就找丫头。”
唐国光没有说谎,的确天一亮,他就去找了唐小茶。不过,他把唐国平的话分毫不差地转告了他妹妹。
大哥终于带脑子了,唐小茶很欣喜,“大哥,这次
你做得很对。”
“可要是国平真的有病呢?”唐国光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唐小茶噗地笑了,“没错,他是有病,好脸面、讲排场、自私自利、给家人挖坑。大哥,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唐国光一出来,就被唐国平拉到了一边,“大哥,怎么样?借到钱了吗?”
“没有,傻丫头说那些钱发账了。”唐国光答道,发账就是把钱借给别人,每个月按金额算利息的,这种利息很高。
气得唐国平脸都绿了,但他仍不死心,“她有没告诉你,钱到底发给了谁?”
唐国光摇头。
钱的事没有着落,急得唐国平满嘴巴炮。
吃过早饭,该回娘家拜年了。杨辣椒的娘家远,在崖市隔壁的安定市,所以她也走得早。
老何家就在第七队,何志英不急不忙地摸到快十点,终于可以出发了。
何老太喜欢外孙,一大早的就开始张罗,煮了一锡
锅子茶叶蛋,又炒了两大碗猪头肉。
何志英是今年更比往年穷,几个孩子割胶的钱没落到她手上,她欠了一屁股烂账。给她老娘买了一包红糖、一包面,一块猪肉,明显只有往年的一半。
何老太不在意东西少了,照样欢欢喜喜地收下,用茶盆端了点花生、瓜子招呼外孙们吃。茶盆上照旧放着一叠红纸叠成了包,“来来来,大家过来收红包了。”
四个外孙,四个红包,每个两块钱,孩子们都大了,钱太少拿不出手,钱太多她也拿不出来。
每年她帮着儿子们割胶,除了小儿子分几个钱给她,老大、老二家的钱,她是连影子都见不着。
“丫头,吃!”何老太抓了一把菠萝蜜仁塞唐小茶手里,晓得外孙会来拜年,她旧年五月就把菠萝蜜仁攒起来,在五渡河淘洗干净,晒干收好。等到大年三十晚上,就拿出来煮了,好招待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