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男人求救喊帮忙的语调,他的声音也带了些嘶哑,真的很像摔了很严重,起不来一样。
傅遗爱双手手心朝上停在半空,左右徘徊好一会儿,才猛地蹲下身。一双手拉着宫斯寒的手臂,作势要把他扶起来。
“我被你气着了,学医的我都忘了普通人站将近六个小时腿部肌肉极致收缩,血液不畅。我、我是有点公主脾气的,佣人们也这样坦诚地和我说过……”
女孩低着头,一面说一面用力将他扶起来。却未曾看到,比她高了一个脑袋有余的男人,正勾着嘴角似看单纯小白兔般瞧着她。
“……没把膝盖弄伤吧?”
膝盖软骨严重伤了,算二级残疾的,就算不用坐轮椅,以后也不能长久站立。
“没,撞到手肘了,不是很疼,宝贝儿你放心。”
她放心?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因为是她将他摔了,心里有些惭愧而已。
傅遗爱把手从宫斯寒手臂上拿开,清了清喉咙。“既然没事你就走吧。”
宫斯寒很乖地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他正如自己说的那样走了,只不过,最后还留下一句“帝都大学新生九月十号开始正式上课。”的莫名其妙话。
夕阳下,傅遗爱停在原地,望着那个朝林荫道一瘸一瘸,完全没了半分尊贵的男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夕阳太美好了,她就多看了一会儿。
“……”
二号楼楼顶。
见宫斯寒装瘸离开,余生摸了一下唇角。“宫大少爷不愧是混迹女人堆里的,做戏也如此地道。傅爷你妹妹看起来十分单纯,怕是被骗了。”
站在后头的白洛:“……”夫人您也很好骗。
傅擎苍望着远处,眯了眯眼。打了一通电话,不过三秒就被接通了。
接得真快,还真把他当大舅子了。
——大舅子。
“爷来警告你,收起你《宫氏春秋》管服女人的招,你这厮要是把这招用在小爱身上,爷打断你的腿。”
又附了一句:“爷说的是第三条腿。”
——傅擎苍你好狠的心啊……
没等宫斯寒说完,傅擎苍就挂了电话。男人眼神一贯冷冽,就算被柔和的夕阳光辉镌染着,也不见半分暖意。
余生很自然地倾身,挽着傅擎苍的手臂,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傅爷这是在给宫斯寒机会呢,又是让你妹妹在帝都上学,又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宫斯寒极限是十三个小时。”
闻言,傅擎苍垂眸。“生儿很了解他?”
突然觉得男人话中有话,且眼神晦暗不明。余生笑了笑。“没有,我和他不熟。只是春嫂说过,他和傅爷你从小长大,都在部队里头训练了好些年的。想想,身体素质应该不差。”
“嗯。”男人应了一声,侧脸轻轻贴在少女的额头上。“他这人浪荡,嘴皮子痒得很。但身为黑社会的太子爷身手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别说十三个小时,三十个小时他也能活蹦乱跳。如春嫂说的,他是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胆量和资格。”
“所以傅爷你想亲上加亲,撮合宫斯寒和妹妹?”
地平线上,沉红的夕阳落了下去,悠悠然地荡出几片彩霞。落在垂头并肩的二人身上,岁月静好清风拂来。
“别看他浪荡,他和我一样……”
一样孤独。
只是他们两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他选择在黑暗处沉默,他选择在光明处放浪。
他在黑暗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那片只为他而亮的曙光。同样,他也在光明里找寻希望,那个属于他一生的方向。
我们每个人一辈子都在找一个人,不同的只是时间的长短。
“一样?宫斯寒才和你不一样。他单身,但是傅爷你有老婆呀,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