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转头看向王问之。
王问之行礼,告退。
“吱呦”一声,阳光被门扉挡在了门外。
华裳原本打算把手抽出来,季无艳却握的更紧了。
明明他是主动的那一方,华裳却感觉到他的掌心湿热,似乎流了不少的汗。
华裳暗自好笑,明明有这么美的一张脸,这么高的权势地位,为何他会如此紧张?该紧张的是她才好吧?
“你、你还好吗?”
他用另一只手拂开黏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深深凝视着她,“你消减了。”
华裳迟疑片刻,问:“请问陛下,臣睡了多久?”
季无艳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茫然。
华裳惊奇道:“陛下不记得臣睡了多久?”
难道她还能一觉睡了几十天,让他连数数也数不清了吗?
你以为你是楚江仙吗?
季无艳张了张嘴,神情越发紧张了,他低声道:“没,没多久吧。”
听着他不确切的说法,华裳皱起眉。
“一、一会儿朕找人问、问问。”
“陛下怎么还结巴了?”
方才他与王问之打哑谜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季无艳紧紧闭上了嘴,唇抿的发白,面上闪过一道羞惭。
他扭过头,“你晕倒后,就被快马加鞭送到边城,朕见你受伤,一时心火攻心,吐了口血,晕了过去,今日,朕也是刚刚才醒来,还未来得及问日子。”
华裳心神一动,忍不住反手握了他的手一下。
可是,她因为受伤,又躺的比较久,手上失了力道,一下子用力过猛,把陛下的手背捏出了一块红痕。
华裳连忙松开手:“请陛下恕罪。”
季无艳却不肯松开,“朕不恕罪。”
华裳:“……”
季无艳:“你有罪,你可知?”
华裳满脸问号,她仔细想了想,小心翼翼问:“是不是城内有了什么流言蜚语?”
季无艳又气又无奈,“朕的冠军侯啊,你以为你的流言蜚语还少吗?”
华裳挠了挠脸颊,很是无辜,“可是,臣什么也没做啊。”
季无艳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颊,盯着她明亮的眼睛,“你、你、你……”
他莫名其妙一结巴,硬是“你”不出什么来了。
朕的帘幕!快将朕的帘幕找来!
季无艳无奈地发现,自己不看着她的脸时,可以说出各种好听的话,可是,一看到她的脸,他就开始结巴了。
真要命。
华裳挣扎地坐起身,却扯动了肩头的伤口。
她皱了皱眉,照样坐起,被子褪到她的腰部。
季无艳瞪大眼睛,“啊”了一声跳了起来。
活像是他被调戏了似的。
华裳上半身赤着,只缠着厚厚白布,她在军营里治伤的时候,这种样子习惯了,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劲儿的。
华裳皱紧眉,喃喃:“臣在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城里的孩子在唱歌谣。”
季无艳背过身,“原来你听到了。”
他朗声道:“狼王箭下死,首领手中擒,大周边关定,突厥火中平,若问天下谁能赢?唯有现世战神华长明。”
华裳的脸色全白了,嘶哑道:“陛下,臣并无此意。”
她一把掀开被子,就要跪地请罪。
季无艳连忙回身,将她按回被子里。
他脸色发红,眉眼似是裁出的一段春。
“好好的,跪什么跪,以后你谁都不用跪,对朕也是。”
“可是……”她按住他的手臂,仰头望着他的脸。
季无艳柔声道:“朕认识你这么多年,即便猜忌天下所有人,也不可能猜忌你,朕最信你。”
华裳抿紧唇,“臣有愧陛下的信任。”
季无艳笑了一下,整张脸就更加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