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恒叫住慎哥以后, 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笑着问道:“今天我刚好无事,便想问你件事。你是不是从前见过我,我怎么看着你好像见过我这个人似的。”
“没有, 我原来没见过子恒兄。”慎哥道,有心想说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裴光庭的人, 但话到嘴边又住口了。
裴子恒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每次见到自己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劲。
他上前拍了拍慎哥的肩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怎么看你总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慎哥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认识一个叫裴光庭的人, 长得和你特别像。”
裴光庭三个字落下, 裴子恒的脸色立时就变了,“裴光庭, 他还活着, 那他现在在哪?”
慎哥没想到他真的认识裴光庭,“原来在我们大塘镇读书, 后来却搬走了。”
搬走了,裴子恒脸上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如释重负。好一会儿, 他才举起手, 又拍了拍慎哥的肩头,“这事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 我还不知道我这个弟弟还活着。”
慎哥不懂他说的什么,不过还没等他问, 裴子恒已经在他前面开口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我们再聚。”
裴子恒刚走,袁秀才便从府学出来了, 正好便看见裴子恒的背影。
“这家伙怎么走了,明明答应一起去太白酒楼的。”袁秀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嘴里嘟囔了几句,便问慎哥,“他怎么回事?”
慎哥没多说,只道:“好像是家里有什么急事。”
袁秀才听说是家里有事,便道:“那就不管他了,倒是你回家这么多天,有没有预习过功课。我可听说新的学政大人已经上任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岁考了。”
俗话说:讨饭怕狗咬,秀才怕岁考。
像他们这些在府学读书的秀才虽然不怕考个六等,被罢黜了功名,但是如果没能考进一等,不仅会被剥夺廪生的称谓,还将失去在府学读书的机会。
袁秀才在府学这么几年,也不是没见过第一年考进府学,第二年却因成绩不佳而灰溜溜离开的秀才。
慎哥却对这次岁考不是很担忧,先前在府学时,有陈教谕一直在指点他,回家以后他也一直用功读书,因此完全不惧这次岁考。
就在岁考临近的时候,槐溪村这边也终于迎来了秋收。
相比往年,今年的粮食收成几乎只有去年的一半。可是赋税却不会因为粮食减产而减少,因此秋收过后,村民们反倒比往年还要发愁。
秋收过后没多久,沈静就听刘大娘说起村里谁家和谁家为了缴纳赋税,把家里的半大孩子卖了。
沈静听着这种卖儿卖女的事,心里总归是很不舒服。一旁的柳儿想起从前的经历,眼圈都有些发红。
刘大娘一走,柳儿便忍不住和沈静说:“姐,要不下次村里再卖孩子,我们出钱把他们买下吧!”
沈静还没说话,从屋子里出来的彩燕道:“这倒是个法子。只是家里也没那么大地方,买来以后让他们住哪。”
“我倒是有个主意。”沈静忽然开口道,“原来租铺子的蒋老板快不行了,估计拖不了多久了。等他走后,我想干脆把这铺子收回来,开个小点的绣庄,卖些手帕之类的绣件。”
“至于人手,就从村里找,挑一些七岁到十岁的女孩子。我们出一笔银子,买她们三年五年的期限,让她们每天过来跟着你和柳儿学些绣活,将来绣的东西便拿到铺子里去卖。”
沈静把话说完,便看向彩燕,“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好是好,不过学绣技也得看天赋。只怕帮不了多少人。”彩燕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