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苏任平听了积苏带来的信儿,笑笑,道,“积苏,你帮我去后院儿取些干净的雪来。”
积苏愣了愣,知道苏任平一定有他的用处,因此尽管不解,仍是应了一声,拿了只碗便奔了后院儿。
后院儿背阴儿的墙根下,依然有尚未融化的雪。下雪的时候,苏任平就特地留了一半儿的院子没让积苏去清扫,他只说留着些白雪,瞧着好看。
没成想今儿个真还有了用。
积苏撇开上层的雪皮儿,从中间部分取了些洁净的白雪放进碗里,又要急匆匆跑进厨房送给苏任平。
然而一转身,却看见苏任平正站在他身后。
苏任平笑道:“屋里太热,怕是拿进去就化了,干脆就在这儿做得了。”
说着,苏任平接过积苏盛着白雪的碗,和自己手中端着的碗放在一处。他那碗里盛着魔鬼指甲碎末,两只碗一白一红,分外好看。
积苏站在苏任平身后,好奇地看着,且要看他如何做这道“冷火”。
只见苏任平抓了把雪,往中间搁了些魔鬼指甲碎末,手指一拢将这一握雪攥成个结实的雪球,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这就是冷火?”积苏问道。
“是呀。”苏任平对积苏回眸一笑,手底下紧忙活着,一会儿就捏了四五只“雪里红”的小球。
“为什么叫冷火?”积苏仍是不明白。
“雪是冷的,”苏任平笑道,“至于火嘛,你应该尝过魔鬼指甲的味道的,你觉得吃在嘴里是什么味道?”
“与其说是什么味道,倒不如说舌头像着了火一样疼……啊!”积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苏任平一笑,将盛了“冷火”的小碗递给积苏,道:“给咱们的贵客上菜。”
苟二掌柜低头看看面前小碗里白里透红的小雪球,再抬头看看站立两旁仿佛要押着他上刑场的苏任平和积苏,疑惑道:“这是什么?”
“您点的冷火啊!”苏任平说着,很贴心地把一只小勺递给了苟长师,道,“趁凉赶紧吃,不然一会儿里头的火就会把外头的冷层烤化了。”
“这……”苟长师有些犹豫,本能的感觉面前这东西好像不是太好吃。
苏任平在旁道:“怎么,苟二掌柜不敢吃?您不吃,如何知道本店的水平?您若是不明了本店的水平,如何能公正地评判?”
“谁说我不敢吃?”苟长师瞪他一眼,举勺舀起一只雪球,放到了嘴边,“我只是觉得你这道冷火的配色还不错,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过了,就得尝尝了。苟长师也是好奇,一口将那只“冷火”的小雪球吞进了口中。
入口果然是冰凉一片,几乎要将整个嘴巴给冻僵了。苟长师给那团结结实实的雪给冰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不过冰雪很快化去,露出包在里头的那团魔鬼指甲碎末。
苟长师下意识地下嘴一咬。新鲜的魔鬼指甲所特有的植物清香便顺着唇齿传递到了他的大脑。这一瞬间,苟长师些微愣了愣:这味儿,还挺特别啊!
可是还没等他细品,魔鬼指甲味道中的主力——辣——便如猛虎下山一般,爪牙大张着,呼的奔袭而过,将苟长师的口腔搅了个天翻地覆!
苟长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股子说不出的疼痛难受劲儿,穿透了冰雪所带来的短暂麻木,从嘴里直冲脑门,叫他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奔涌而出。
“嘶……哈……”苟长师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被辣到视线模糊,就连凑到他跟前的苏任平都看不清楚。
苏任平笑眯眯问道:“这道冷火怎么样?是不是冷酷燃烧着的烈火?”
苟长师满脸鼻涕眼泪的,只匆匆对苏任平挑个大拇哥,哆嗦着舌头,道:“好……好……算你狠……那什么,能不能给我点儿水?”
“当然行。”苏任平直起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