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陈夫人派牛妈来要租赁银子,一个月一两,她刺儿了我几句,把文顾惹着了,赵妈妈便将她给骂了出去,说她们商户不懂规矩,来要租赁银子屋契和陈老爷的印都不拿……”
梵音说着,杨志远的嘴角不由得抽了,“巧了,今儿正赶上张县尉找上门去。”
“才不是巧了,或许是刘安通了信儿,下午文顾睡了,他借口出去一趟。”梵音杵着小脸,笑的甚欢,“他还真是个瑕疵必报的。”
杨志远无奈一叹,“陈家啊,还是尽快想办法将欠的银子还了,咱们早些离开这里,只可惜……唉,如今当了官,也没人来寻为父求字了。”
卖字?自己这个爹还真不顾那身官衣。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样反倒更好呢?
梵音心中独自在想,却没有将与赵婆子商议好的事说出口,赵婆子若是临时起意,说不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不妨等事情彻底的定下再说也不迟。
杨志远累了,银子的事商讨不出结果,他便洗漱过后歇了。
梵音吹了灯,爬上了床,躺下后闭上眼不免又睁开了,如若明天陈家人还来要银子怎么办?她是给还是不给?
总不能一直依靠着张县尉,时间久了难免生变。
钱,怎么就这么难啊!
日升日落,朝阳红霞,每日莺啼鸟鸣,夜晚虫吟草唱,转眼又过了几日,但梵音预想来要租赁银子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陈夫人就这么算了?
怎么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梵音坐在屋中看着二胖写字,小家伙儿这些时日的进步很快,横平竖直能写上两页纸,莫说是属银子,连《三字经》也能背下来了。
张县尉很高兴,隔三差五的把二胖带着出去一顿臭显摆。
虚荣心谁都有,更何况是他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子,于是二胖为了满足这小小的虚荣开始刻苦用功起来,而为了对杨志远和杨怀柳表示感谢,张夫人是三天两头的鸡鸭鱼肉往这边送。
倒不是张家多有钱,而是因为这些东西她们家从来不需要买,定期便有人前去孝敬。
刘安写好一篇字,笑嘻嘻的拿来给梵音看,自从他上一次偷偷摸摸去向张县尉告了状,梵音便对他更严厉一些,刘安不傻,他就算猜不出具体原因,但察言观色是他自小就学会的本事,哪能不知道梵音对他有不满?
所以踏踏实实写字、老老实实干活儿,刘安这些天的表现梵音也瞧在眼里,再看他也能提笔写的字,也算大有长进。
梵音其实也矛盾,刘安去告状,张县尉不管是为儿子出气也好,还是为自家爹出气也罢,终归是把陈家折腾了一个够,可刘安这一张嘴她不得不防备。
不过是陈家人惹了二胖不悦,他就藏心眼儿去告状,要是哪一日杨志远说了两句张县尉不好,这岂不是马上就能被知道?
梵音看着他的字评了两句,随后提笔写下另外一行,让他继续照着练。
刘安嬉皮笑脸的接过便连忙道谢,捧着便去一旁练,梵音看他半晌,又将他给叫了回来,“前些日子陈家的酒楼被查封了,开了吗?”
“开了!”刘安回答的很干脆,“开不开的,还不是我们老爷一句话的事!”
“那你们老爷收了多少银子?”梵音一出口,刘安下意识便答,“怎么说也得几十……”说到此,刘安顿了下,缩脖子偷看梵音,挠头道:“杨大小姐,奴才也不清楚。”
“你心里什么不明白?人小鬼大,但可要管好自己的这张嘴,做事也要有分寸,将来要跟你们少爷一辈子的。”梵音这样的敲打,刘安还有什么不明白?
提及陈家酒楼被查封,他已经明白杨怀柳是在告诫他要守住嘴,别回去什么都说。
“奴才明白,奴才都听您的!”刘安吹捧着笑,让梵音也不愿再多斥他,摆手让他下去了。
彩云干完了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