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大户人家没有女儿给娘守孝要剃发当姑子的,不都是家中的嫡长子、嫡孙才有这个说道吗?”
忽然提及梵音,杨志远愣了一下,他的目光看着梵音,示意她不要慌。
梵音闷头不语,心里对这个老头依旧不肯放过此事犯了嘀咕,这对她来说到底是利是弊?现在有些说不清。
杨老太太咬了牙,杨志飞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要开口,倒是杨志奇先说话了,“这不是三弟没儿子……”
“闭嘴!”杨暮林指着他的鼻子尖,“我问话,轮得到你来回答吗?我问的是你娘,还有你哥哥!”
杨老太太捶了捶胸口,一副无奈的模样道:“叔父,您想训一顿就训一顿,之前也的确是我怠慢了志远的媳妇儿,院子里一共三个媳妇儿,多少双眼睛,我这身子骨也是个不争气的,哪能顾忌得过来?待知道三媳妇儿挺不过去,也晚了……”
杨老太太说话间就哭起来。
女人最利的武器就是眼泪……
她这一哭,让杨志飞硬气了点儿,“叔祖父,我娘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不容易,您就放过这一次吧!”
“叔祖父……”杨志远被这么一搅和也有些感伤,特别是提及柳氏的死,他的脸上多了份哀色,“事已至此,还是不追究了。”
“没良心!”杨暮林冷哼的别过头,更是“硁硁”几下捶的桌子乱响。
梵音在一旁纳了闷,这老头子到底想干嘛?他是真的为柳氏抱不平?
不等她想完,就听杨暮林又开了口,“什么叫不追究?那是你的媳妇儿,她死了,你是怨不得你娘,若你当了官离开了杨家村,杨家村的老少出了事,你是不是也睁眼看着,一个都不管啊?”
这才是老头想要说的重点!
他是在向杨志远要承诺……
梵音看向了杨志远,就见他格外认真的站起身,朝向杨暮林和其他桌席的人言道:“我杨志远是杨家村的人,自不会忘了本,将来若有我能帮忙的事自当尽心竭力,绝不推脱,但有一点声明在先,若所需之事要我玷污了那顶官帽,就莫怪我不近人情了。”
“好!”杨暮林又是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桌子,“有你这句话,我这个老不死的就信了你!”
杨志远举起手边的杯敬向众人,“以水代酒,立此为证!”说罢,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众人连声叫好,掌声呼喊声震耳欲聋。
杨暮林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再看向杨老太太时,也没有之前的那般针锋相对了。
“你把孩子都拉扯大也不容易了,年岁也不小,该放一放手了,老大的媳妇儿闲着干嘛?不让她出来帮你管管家里头,等你一闭眼,岂不是都抓瞎?”杨暮林即便是好话,听在老太太的耳朵里都像一把刀,狠狠的戳着她的心。
“都在手心儿里护着,放不下,大媳妇儿已经出来帮忙了,若不是老三回来,我也懒得管家里的事。”
“原来是你不管了……怪不得你家里乱成这幅模样,连志远的闺女当了尼姑的荒唐事都能出,也就是村里人实在,不揭你这个短,若让外人看岂不是笑话?”杨暮林一拍大腿,“这小妮子也别闲着,续发养一养身子,就跟着管管家里的事,学上一两年,该嫁人了!”
“是,都听叔父的!”这一句话可是合了杨老太太心意,她本就不打算让梵音离开,如今虽然公开了她的身份,让她这个冒充的成了真,但只要不出杨家,她就还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敢闹事!
梵音听了这话不干了。
她一直在老头身边儿服侍着,为的就是让他跟老太太对着来,可他让杨志远承诺帮助杨家村的人就算了,怎么还替她做上主了?
“我想跟父亲去城里寻师父,她生病了,在寻好的大夫瞧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吾难师太身边没有照料的人,我想去……”梵音寻了个借口,更是看向杨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