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可是真的?”王氏急忙问道,她是晓得江春自来不乱说话的,不会像二婶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地打击人。
“是哩!那日老夫人都答应了,只待年后看呢,若我真能过了馆长的眼,不止能进馆读书,待三年结业了还可考太医局呢。只我也没听过弘文馆,不晓得它原是这般厉害嘞……”
“我的憨姑娘啊!你怎不早说?!那老货把她孙子夸得文曲星下凡,却不晓得我大孙囡也是颗文曲星呢!”王氏自是信了的,怪道她总觉着自家孙女与众不同呢,原来是文曲星转世啊!她可得上祖坟烧烧香去!
倒是三叔问道:“甚?还可考太医局?那不就是当大夫了?可比那许瞎狗厉害了吧?”他还耿耿于怀那游医挟技劫病的事,不过这却也是众人皆关心的。
因着江春所处的时代,正经官修学历出身的大夫可算是“士农工商”里的“士”了,得益于前穿越人士赵德芳的改革,医生的社会地位得到大大提高。若一贫如洗的江家,能够培养出一个跻身于“士”列的孩子,不论男女,皆算是社会阶层的提升了。
当然,王氏众人虽不懂社会阶层,但他们晓得,如果江春出息了,以后老江家在村里就能光明正大地住青砖大瓦房,不用再藏着掖着!再也没人敢眼红他们,没人敢偷他们的青砖和粮食,没人敢讹他们的银钱!不,他们依然会眼红的,但至少是不敢打歪主意了!
王氏想想就心潮澎湃,仿佛大孙女已是身着绯衣还乡的医官了。
江春看奶奶神情就晓得,自己进学这事是成了。
但有王氏这样激动向往的,就有清醒着替她担忧的,譬如娘亲高氏。
只见她轻蹙着眉头,颇有几分担忧地道:“春儿,你看舅家你平表哥,也是与业哥儿一般,在私塾里学了三年才考进弘文馆的,你甚基础也无,到时候可能跟上夫子讲学?若太吃力可怎办?不如,不如就先在私塾念三年又再说?”
这话听得王氏眉头一皱,道:“老大媳妇儿莫担心,春丫头我是最信得过的,老江家这几个孙辈里就她最本事,今后出息了,江家可就是村里头一份,再没人敢说我们是外来户了。”王氏有点儿“急于求成”了。
倒是杨氏也帮着劝:“大嫂对咱们春丫头就放一百个心吧!”这却令江春有些意外了。
其实,杨氏的想法很简单,再读三年私塾还得多花不少银钱呢,这多银钱可得留着以后给她儿子念书,虽然她的儿子还不晓得在哪座山头上晒太阳呢……
沉闷多日的江老伯也难得地开了口:“春儿既是有这造化,就只管去罢!家里头定会竭力供你。”至此,进学的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但江春的目的还不仅止于此。
只见她接过奶奶的火钩子,接着通了通火盆,道:“爷,奶,经了这次的事儿,我算是明白了,姑奶奶家能欺负咱们这么些年,不就占着业哥儿读书好、将来有前途吗?现今既有了贵人相助,为啥我们家就不能也养几个有前途的子弟出来?你们看文哥儿,要论机灵,这王家箐里就数他第一了。但就因着没上过学,村长家孙子连小人书都不给他看,一群小娃儿都传遍看完了,就独独跳过文哥儿。可怜每次爬树下水、爬高上低的就推咱文哥儿挡头,有什么好了却捞不着……”自己的大孙子被那老油条的小崽子孤立,听得江氏眉毛一竖。
这话可把杨氏急得,若文哥儿也进学了,那大伯哥一家岂不是两娃儿都去了?那以后哪还有自己儿子的份?遂急忙道:“话是这样讲,可春丫头你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啊,咱家什么光景,供了你可就供不起文哥儿咯!”
江春自是晓得二婶的意思,自己姐弟俩只能二选一。
但她的目的也不仅止于此。
只见她小小的人儿,走到正“小鸡啄米”的江夏面前,拉了拉江夏厚厚的棉衣袖子道:“二婶你看,夏儿是咱们几姊妹里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