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符阵师,能帮忙破阵。”在说这句话时,公孙旬的目光悄悄落在陆折衣处,却见红衣魔修极“深情”地凝视着那个腿部有疾的男人,不由得身子微微一僵。
六品符阵师,以公孙旬的年纪来看,这个成就实在是不同凡响。
白衣修士眸中隐隐划过算计。
从那个尸身凉透的修士储物袋中搜索出符笔和灵墨,白衣修士服下数颗丹药,勉强痊愈了手部的重创,在陆折衣懒散的目光监视下,开始画起符阵。
每一步,都极其细致,公孙旬便在一旁沉默地看着。
符阵不能以神识复刻,好的符笔和灵墨上自带灵气,所以即便公孙旬失去修为,也依旧能画符破阵,只是要以自身精血为引。
画完符后,白衣修士颇有些恶意地问道:“记住了吗?”
公孙旬取出自己的符笔和灵墨,默不作声地练起手来。他手腕悬在空中,极其有力地挥落下一笔一划,眉目紧紧蹙着,全神贯注之下,有一种奇妙的魅力。
陆折衣不经意间便被吸引了过来,看着半空中淡蓝色的玄奥符文。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玩意还挺有趣的。
白衣修士的方法是公孙旬要和他从两头分别破阵,画下的符文要步调一致,一笔不落,否则会导致破阵失败——可怕的后果不是他们承担得起的。
公孙旬已是六品符阵师,自然明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所以他画了一天一夜,也是为了确保这是一个精确、完整、无错漏的符文,白衣修士未在其中做下什么猫腻。
事实证明,这卑劣之人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公孙旬将符文练得纯熟,状态调整至最佳,便着手破阵之事。
他与白衣修士分别占据一头,找到符阵最薄弱的节点,便在其上绘制符文。
公孙旬一生不知绘制过多少重要符文,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让他心态失衡,只是陆折衣的目光,让他有些如坐针毡,怎么也没法静下心来。饶是如此,他手上依旧行云流水,无比顺畅地画下符文最后一笔。
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符文。
淡蓝色的光芒在虚空中映亮了他的眉眼,随即化作细碎的光芒,融进了符阵中。
地动山摇——
公孙旬几乎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
他回头望去,空旷的祭台上出现了极可怕的深渊裂口,而白衣修士正望着他,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恶意的笑:“真让你们出去了,我还有命活吗?”
瞬间,周边的呼吸声都似变得极其绵长缓慢,公孙旬的表情空白了一刹,几乎要拿不稳手上的符笔。他看着白衣修士又画下一个符阵,隐蔽去了身形,更是面色苍白。
——要趁现在离开吗?
在场的这些人都会死。
死于他最擅长的符阵术法,更是死于他的轻慢。
手背上突然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公孙旬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非常修长美丽的手,白得几乎能看清他手腕上的青色血管。
陆折衣正笑吟吟望着他,好似没发现周围不寻常的躁动氛围似的。
美人魔修问:“出错了?”
公孙旬的心骤然沉下来,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你画得非常好,”陆折衣眉眼微弯,“ 是他给你的符文是错的?”
的确如此,但公孙旬却无颜承认,六品符阵师在这种小伎俩上栽了跟头。
陆折衣叹息一声:“既然已经这么糟糕了——”
公孙旬的唇紧紧抿着。
“不如让我试一下画符文吧?”魔修侧了侧头,绸缎般柔顺的黑发自肩头垂落,看上去竟然收敛张扬,有了几分乖巧模样。
当然不可以,那会让局面变得更糟糕。
理智是如此想的,但是当公孙旬反应过来时,他那只青竹白玉笔已经被自己亲手递到了陆折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