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默,鸦雀无声。起身,刘嚣环视在场的所有人。那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脸上,有笑容,有敬畏,有激动,有哀苦,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一片被搀扶甚至躺在病床上的成员时,顿了顿。一些人没了手脚,一些人没了半张脸,还有几个,只剩下上半身。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刘嚣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也正是这些人,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说实话,刘嚣已经很难再为生死而动容了,但面对这样的一群伙伴,没被触动是不可能的。他身后的草场上,巨大的岩石破土而出。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巨岩越拔越高,直到数十米的高空才停止攀升。人们不解血衣这么做的含义,是在彰显自己的实力其实完全没必要,大家已经知道寨主大人这一天下来的丰功伟绩。但他们猜错了。“把那些逝去伙伴的名字都喊出来!”刘嚣洪钟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幕,方圆五公里内,所有人都被这随风入耳的呐喊声震惊。“王恒!”正当一些人呆愣于血衣这惊世骇俗的开场白时,已经有人高声喊出一个名字。随之,血衣身后的巨岩上,便出现了王恒这两个字。大家终于明白了血衣要做什么。他要让所有人记住死去的战友,这块高耸夜空的岩石,就是一座铭记英雄的丰碑啊。“胡志伟!”“方磊!”“朱冠群!”“......”一个个鲜活的名字,时生者用尽全力撕扯出的全部思念。带着哭腔,带着不甘,也带着痛苦。“刘婧!”“毛协生!”“.......”石碑之上,印刻的名字满了一排,又是一排。有些伤痕,扒开来,才记得疼,但不扒开,它会成为永久的遗憾。人群中有人喊完一个名字,便泣不成声。也有人连续不断地喊着不同人名,泪水从他坚毅的面颊上不听话地滚落,他的双拳紧紧攥着,这些逝者生前的点点滴滴,都在这瞬间从他脑海中闪过,最终,凝聚在石碑上的一个个名字上。赤佬和镇海战团的成员忍不住了,有人试探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当那个名字出现在碑面上时,两个战团的数百成员激动到语无伦次。两个战团在浙省东部战线贡献极大,最后也是随着部队后撤到了婺城一线,比猩红参战更早,伤亡也更大。越来越多的名字被喊了出来,最后,连向来沉稳镇定,不苟言笑的镇海战团团长隋任远都黯然泪下。当最后一个名字出现在岩壁之上,空旷的草场重回寂静,除了零星的抽泣声。人们仰着头,凝视着雄伟的石碑和那上面满满的人名。他们不是军人,一旦在战场后身死,没有勋章不说,尸骨无存不算,连名字都没有被提起,死了,也就死了。但现在不同了,每一个被喊出的名字,都会被记住,也会被永久铭刻于此。终于,那些逝去的笑容,有了自己的归宿。“曾经,我对于英雄这个词是抱有怀疑的。”面向众人,刘嚣缓缓开口。“什么是英雄所向披靡血染沙场勇武过人不,我觉得不是。”“真正的英雄,是那些为了身后的弱小而奋不顾身的人,是那些为了心中的正义而一往无前的人。”“所以,我不是英雄,”刘嚣指着身后的石碑,“他们是。”“你们也是。”短短几句话,场下众人的眼神有了变化。“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在五百滩,我们看清了这个世界的险恶,两年后的今天,我们重聚再此,见证了我们对这个世界抱有的善意。”“战争没有结束,或许,它仅仅是个开始,这场战争,身为地球人类的我们,和无数普通人一样,无法置身世外。”“而且之后战斗的激烈程度会远超所有人的想象,我们可能会遭遇不同种族的攻击,它们拥有天生强大的身体和无法预知的天赋,可能会被同族背叛,不同国家不同势力不同立场的人类,会用他们最阴狠的方式对待我们。”“大家都抬头看看,夜空中,有什么”众人依言仰头,望向天空。“天空”“行星”“银河”不断有人回答。“是的,银河。”刘嚣说道,“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们的战场就在银河之中,那里对我们来说,是和原点一样完全未知的世界,有不可估量的资源和机会,也有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