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下定决心,渡过辽河口跟我们决战。但我军如今都是骑兵,人数也达不到兵法所说的‘五则攻之’的程度,强攻昌黎必然会有重大伤亡。
这种情况下,诸位可有妙计,能引诱公孙度不再观望、直接渡过辽河主动与我军野战决战?”
面对赵云抛出的这个难题,张著和田畴等文武部下,自然是面面相觑。
这怎么又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不可能任务?公孙度都知道我军是骑兵为主了,他能够用坚城先消耗骑兵,怎么会一上来就野战决战呢?
连田畴都一筹莫展,那俩被蹋顿和楼班派来助战的乌桓骑兵将领乌苏等人,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一句话都没法建议。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后,田畴才用探询的口气提醒:“当初出兵之前,诸侯便说过,此战要水陆配合,我们只管千里奔袭,把骑兵部队拉到前线,再抢先围困几座敌军要地,阻断后续敌援。
至于攻坚,本就不可能是少量骑兵完成得了的,需要等海路运来的步军主力,连带着我军后续的粮秣,也需要海运,不可能一直靠草原上的牛羊。
不知如今周中郎的水军到哪里了?我军抵达昌黎的消息,有及时传回去么?”
赵云这才想起,他此前为了更好的保密级别,这個重要消息还没跟属下通气过,如今已事到临头,倒是没必要再瞒着了,便连忙告诉众将:
“这点你们放心,我军灭了速仆延后,继续挥师东进之际,我就同时派了信使回后方,通知公瑾可以出兵。算算日子,我军刚抵达昌黎后不久,公瑾就应该收到了。
就算他海船部队启航前还需要两三天做最后准备,如今也已经启航五日以上了,很快就能抵达渝水河口。”
田畴想了想,抛砖引玉地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军就别再隐瞒保密援军将至这个消息了,反而可以考虑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这样公孙度才会紧张,觉得‘眼下决战,只要跟敌军的骑兵单打独斗。若是再拖,拖到海路援军也抵达,便没有各个击破的机会了’。”
赵云如今被诸葛家的人耳濡目染,兵法韬略进步也还算明显,田畴所言,他当然是瞬间就理解了,只是觉得还有点瑕疵:
“这个我倒也有想过,不过如何向敌军散播消息,却还要斟酌——万一公孙度以为这是我们的诱敌之计呢?”
赵云显然在这个问题上想得挺深,散播消息这种事情,又不是你让敌人信他就信,你让他不信他就不信,总要辅之以一些跟言语相配合的动作,才能加强说服力,需要一个“泄密”的合适契机。
敌人也会“听你言,观你行”,要言行合一,敌人才会中招。
田畴和赵云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头脑风暴,最终还真就想出一个招来。
赵云切磋着切磋着,忽然一拍大腿:“诶?不如试试看,我军因为公孙度援军来得太快,从而‘惊慌失措’,不得不调整部署,一边继续以部分兵力围困昌黎县,一边分兵南下,准备强攻徒河县。
至少要拿下徒河县外围的渝水河口港区,假装要为公瑾的海路援军登陆卸货提供一座良港。只要这个姿态摆出来了,不由公孙度不信!到时候他肯定也会想抢时间,不让我们和公瑾会师!
子泰,你久在辽西,可知这辽西走廊四百余里,沿岸可有其他锚地可用?我若是摆出非要抢徒河县这个良港的架势,能确保骗过公孙度么?”
田畴也被赵云的想法打开了思路,眼前一亮,摸着胡子仔细回忆:“这么说来,这个借口倒还真的挺能唬住人。辽西走廊沿海,不是淤泥滩涂便是陡峭孤岛。
要说可以泊靠的深水良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笔架山、菊华岛等处的水深,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