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改弦更张变成了伏兵!”
朱灵会这么说,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跟郭嘉关系不错,而且多年共事下来,他相信郭嘉的才干,也见识了曹操对郭嘉的信赖。
朱灵当年,是在曹操攻打陶谦时、被吕布偷了家后194年那次,被袁绍派来增援曹操的。当时朱灵带了一批袁绍的骑兵,帮着曹操打退濮阳的吕布后,看曹操有本事,就不回去侍奉袁绍了,直接选择了长期投曹。
而曹操帐下众谋士当中,荀彧、郭嘉二人的履历,也都是“先去了袁绍那儿,看袁绍不能成大事,然后来投曹操”。所以朱灵作为一個换过主的武将,他对于荀彧、郭嘉二人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他觉得只有荀彧、郭嘉能理解他的选择,能理解他“觉得袁绍不足以成事,我辈当主动良禽择木而栖”的选择。
毕竟背弃故主这种事情,在汉朝人看来,多多少少是有点道德瑕疵的。所以干了这事儿的人,特别需要同僚的认同,也特别容易和相似背景的人抱团。
至于张郃、高览,虽然也是从袁绍那儿投过来的。但朱灵并没有觉得他俩算是“志同道合”。
因为在朱灵看来,张郃高览不过是跟着袁绍时能力不足、内讧不利而临阵倒戈。
就好比两个人都是从甲公司跳槽到乙公司,但第一个人是觉得甲公司没前途、看不起甲公司才跳槽,第二个是因为在甲公司搞办公室内斗斗不过同僚才跳槽,这能一样么?前者肯定会看不起后者的呀。
朱灵因为这种思维惯性和倾向,此番出了事儿,他下意识就觉得不是郭嘉的锅,而是张郃的锅,便自然而然说出了他的这番判断。
张郃闻言之后,立刻意识到不对,瞬间变了脸色,强行压抑了一下情绪后,才冷冷地说:
“朱公,我一直敬你是前辈,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非要说陈到此前一直是正常运粮,唯独这次是泄密了才埋下伏兵——那就是说,你觉得是我泄的密?”
朱灵:“我没说是你泄的密!我只是说,不能排除是有人泄密,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也不能一味把所有责任推到奉孝头上!”
张郃气极反笑:“我哪有把责任推到郭祭酒头上!我从头到尾一句推搪塞责的话都没说!都是郭祭酒主动承担的!”
郭嘉连忙出来劝和:“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文博兄朱灵,伱就不该提这话。这事儿且就此打住,我们料敌从宽,就当是诸葛瑾深谋远虑、埋伏深远,我中了他的计。我即日上书司空,自担此罪责——二位切不可自乱阵脚呐!”
郭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朱灵也就住口,张郃也铁青着脸表示不会往心里去。
但是,一旦“可能是有自己人泄密”这个种子种下,再想彻底回到之前毫无裂痕的状态,已经不可能了。
当天,郭嘉和张郃各自紧急修书、讨论方略,然后分别送到曹仁、曹操处汇报。部队该做出的部署,也都跟着微调。
然而,才刚刚忙完这一切,该送的文书都送出去后,仅仅第二天,又一幢变故发生了。
这天一早,一伙朱灵麾下的惨败士卒,又从取虑前线陆续归队、回到彭城。
最近几天,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毕竟朱灵刚刚兵败,有打散的士兵归途中绕路了、延误了,晚回来很正常。
因为都是自己人,有认识的人作证,这些将士也都被放回城中,甄别后按原编制归队。
但是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归队的基层军官悄悄找到张郃,送上了一封关羽给他的信——这个被扣了亲爹发了金银女人后放归的俘虏,正是陈宫安排的。
也不得不说陈宫这人,也是有点歹毒谋略的,居然在诸葛瑾的基础上,又变通加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