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情况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一个双十年华、貌美如花的姑娘用军弩射杀了一名锦衣卫?
沈炼大步流星冲到这姑娘面前,一手就掐住了姑娘纤细皓白的脖子,生生将其提了起来。
姑娘吃痛窒息,手里的弩机也掉落在地。
“嗬、嗬。”姑娘连连挣扎,但她哪里是沈炼的对手,只能无力的挥动四肢。
吴修德也冲了上来,眼见如此,大喊一声就要上前,却被几名锦衣卫直接摁在了地上。
沈炼当然也不可能杀了她,只几个呼吸就松开手,姑娘顿时瘫软在地。
“吴家所有人全部带回北镇抚司。”
自己的手下在眼皮子下被杀,沈炼的脸色极其难看。
身负皇差下来办案,那么多年没有过闪失,今天竟然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折了一个,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不能抓我,我是举人,我有功名。”吴修德大喊大叫着:“我爹是原工部侍郎,家里还供着圣旨呢,这里是南京,你怎么敢胡乱抓人。”
可任凭他如何说,沈炼都是不为所动,只蹲下身去看自己那被射杀的手下。
弩箭透胸而出,且是正中心脏,此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慢说正中心脏,十步内如此近距离被军弩射一箭,不被射穿都算是这锦衣卫肌肉结实。
“和那日刺杀韩部堂所用的弩箭一模一样。”
手下观察着箭头的形状,得出了结论来。
这把弩,很可能就是那日行凶的作案凶器。
沈炼随即看向之前一并上来此刻还活着的手下,冷脸喝骂。
“你们两个人看不住一个姑娘,还能折一个,简直是废物!”
手下跪地抱拳:“当时手下看到阁楼上只这一个姑娘在绣画,一时大意就放下了警惕之心,哪里想到这姑娘突然拿出一把弩来,三哥他发现后就要上前去夺,结果、结果来不及了。”
“去刀。”沈炼沉声道:“自己去镇抚司收监,老子办完案再处置你。”
“是。”
手下乖乖卸下腰上的绣春刀,面带羞愧黯然离开。
整天自吹锦衣卫多厉害,结果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给反杀了,这是给整个锦衣卫脸上抹黑啊。
以后还不被那些东厂的番子笑话死。
――
“他,他非礼我!”
北镇抚司的审讯室内。
吴修德的闺女,也就是手持弩机射杀锦衣卫的吴悦哭着言道:“我一时害怕就射向他。”
“弩机哪来的?”
沈炼只是追问:“你一个姑娘家,闺阁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凶器。”
“祖父曾经做过兵部器械司郎中,这军弩就是当年祖父所研制的,后来沿海闹倭患,祖父为了护家,就在家里留了十几把配给了护卫们,我、我小的时候偷了一把藏在闺阁里。”
这借口是真的牵强。
一个丫头幼年贪玩偷藏了一把军弩,一藏十几年,关键是这家里丢了一把军弩竟然不知道?不去搜?
沈炼将涉案弩机放在桌上,冷笑道。
“你说这把弩你藏了十几年,可无论是箭匣还是簧机都崭新锃亮,显然平日里没少维护,你怎么解释。”
“我的藏书中有祖父当年留下来关于军械维护的杂书。”吴悦垂着脑袋答话:“这些杂书父亲大人看不上,就都扔在了杂书房,我有时候会去拿几本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