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语气很急迫,生怕他会再一次出现意外,只是看着男人渐渐黑沉的脸色,最终也只能无可奈的摇头退出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戚嵘一个人,头顶光线明亮却照不进他的心底。
男人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眉心皱的很紧,耳边回荡着的全部都是刚刚医生的嘱咐,无非是让他减少运动量,量力而行。
戚嵘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刻如此厌恶自己。
厌恶自己的窝囊,也厌恶自己的无能。
一天又一天的康复训练,无休止的机械化重复,他的生活除了训练和想她这两件事之外,再也没有一点意义和盼头。
回国的日期一拖再拖,转眼就快要过年,他的身体却还没有给出一个定论。
见到她这件事,成了一件奢求。
不敢听到她的消息,懦弱的抬不起头,断绝一切国内的消息,只怕自己听到看到会崩溃会功亏一篑。
季景然的一刀没扎准他的心脏,却狠狠扎进了他的自尊里。
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自律强大到可怕的戚嵘,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见不到她的时间里,那颗顽强的心在一点点溃烂,千疮百孔。
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有没有想起他,是胖了还是瘦了,医院那边一切都还好吗……这一切他统统都无从知晓,就算知道了,他也帮不上一点忙。
临走之前,他嘱托过慕白,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人照顾好,他知道慕白一定说到做到,答应了就会实现,可一想到自己在千里之外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点点的压完了他骄傲的脊梁骨。
手臂的疼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就这样放弃,还是继续强行?无疑,戚嵘一定会选择后者。
于是,他强忍着一头的汗水迈下病床,弯腰从床底拿出放在地面上的小哑铃,咬紧牙关,眼睛赤红的像是要爆开似的,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肉体的疼痛,再一次用力举了起来……
像是一个工作机器,一下又一下,尽管手臂已经在大幅度的颤动着,他还是不停重复,重复。
而支撑着他进行下去的动力,是上衣口袋里那一张小小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