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女儿跟她,法院判了之后我也没上诉,就我这种情况,跟着我不如跟着她妈妈。”男人声音如常,可听起来却有些悲凉,不是那种脆弱的懊悔的,而是沉浸在骨子里的,“那时候我拼了命的办案,年轻气盛都睡不放在眼里,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最后总算是立了功升了职,可老婆跟孩子都不在身边了,有什么用。”
这些话是冯远征压在心里的一道疤,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家里人他都不曾说过,
他好强,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事情已经这样,他若是后悔,那家里人该怎么支撑下去,只能强撑着对所有人说,他没事儿,男人嘛,以后再找就是了。
可每次夜深人静处理完案件回到家,看着那一室清冷,心中的落寞和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已经数不清多久没有吃过一顿家常便饭了,家里的灶台冰箱都成了摆设。
戚嵘轻笑了下,“为什么跟我说?”
冯远征也跟着笑,笑的无奈又心酸,眼底的倔强和拼劲儿褪去,只
剩下一汪苦楚,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可能听到你聊起你太太,触景生情了吧。”
提到季溏心,戚嵘倏地心头一软,像是松软的沙子陷进地里,扑簌簌的打在了那根叫做思念的神经上。
才刚到Y国已经忍不住想她,哪怕只是提起这三个字都能让他情不自禁。
“她不知道我来。”沉默片刻,戚嵘难得开口跟他交心。
冯远征有些意外,挑眉问道,“怕她担心?”
“一半一半吧。”
“就不怕这次行动拖个半年,到时候你再回去可能人都不认识你了。”冯远征邪笑着跟他打趣,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个满身落寞的男人只是一时眼花。
“没有准备,我也不会来。”戚嵘垂手按了按那精瘦的肩头,男人之间专属的打气方式,“你女儿长大了要是知道你在做什么,一定会为你骄傲。”
冯远征听到这句话后,眼眶蓦的一热,他闭了闭眼,吐了口口水,将手里的烟头丢出去,站起身来,“是男人不矫情,这次尽快把季景然那个狗崽子归案结束,让你跟你太太早点团聚。”
戚嵘对上那道坚毅的目光,薄唇轻勾,却是无比郑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