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那一抹身影,“人什么时候能醒?”
“再过一个多小时吧,很快了。”
“今天晚上观察一下,明天没问题下午可以出院是么?”
“嗯,到时候没有特殊情况,我会让医生过来通知。”
他点头,整个人都显得很沉默,“好,辛苦了。”
见状,慕白也没再说一些添堵的话,将空间留给他一个人,“我先去忙,数据我那边都实时传输,你不用担心。”
病房门打开又关上,偌大的豪华VIP间,没了那种医院住院部常见的拥挤和嘈杂,取而代之的是用金钱换来的舒适和安静。
这些年因为连皎的缘故,戚嵘也没少跑医院,国内国外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一来二去对这样的环境也有几分熟悉。
此时听着耳边微弱的仪器声,他无声长长的往外舒了口气,像是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压抑全都吐出来一样。
人走到病床旁边,稍微一低头就看到枕间那苍白到,几乎可以跟枕头融为一体的面容。
鼻腔出血,短暂晕厥。
明明不是什么需要着急成这般模样的大病,可在她身上却成了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
根稻草。
她太脆弱了,不能出现一丝差错,稍有不慎,这些年来的所有付出和努力就都白费了。
仔细想想,他人生的前十八年是为了自己而活,后面这十年虽然看似也沿着正常的诡计在运转,可他生活的主心全都被连皎的病情所串联。
哪怕当初娶季溏心,也是为了连皎的病情考虑。
这么一想,戚嵘身体里仅存的那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冷就冷点吧,他除了挨着,也只能挨着。
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如今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怨不得任何人。
他唯一奢望的,就是不要让季溏心知道这件事,如果有朝一日让她明白了真相,揭开了这不堪的,血淋淋的一层,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只要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可能性,他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喘不过气。
戚嵘移开视线,看向病房窗外,夜色漆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睡着,大概是没有的,刚才才那么气呼呼的挂了电话,估计要失眠了。
感受到对她的担心,他又忍不住自嘲的冷嗤了声。
他有什么立场去关心他,骗她的是他,让她不开心的也是他,如今还要关心,虚假讽刺到他自己都无颜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