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名字的吐出,电话两端明明不一样的空间,却像是在同一时刻被冻结了般。
戚嵘听到血液在身体里骤然停止流动的声音,听到呼吸在耳边狂啸胸口却憋闷不已的声音,听到自己心头‘咔嚓’一声,有什么被小心翼翼埋藏起来的东西碎掉的声音。
削刻的五官宛如冰封,即便极力克制,黑色无底的瞳孔深处,到底呈现出一片寒光。
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两个字,久到他都以为大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可现在戚万支说出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当头给了他一棒,砸的他一阵头重脚轻,也让他瞬间在那些温存中醒了过来。
夜色中,男人拿着电话的五指慢慢收拢,那隐没在黑暗处的背部线条一点点紧绷起来,眼前一切都慢慢隐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些鲜红的画面……
戚万支听着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沉声劝他,“阿嵘,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现在这样的位置,走错一步或许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生在戚家这样的豪门,很多人羡慕,求而不得,但其中所要肩负起来的责任和费尽力气维持的平衡,也是许
多人体会不到的。
戚万支不想让他有一天会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有些话其他人不敢说,他必须要说。
戚嵘沉沉闭上眼睛,隔绝目力所及一切事物,他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再开口已经哑了声音,“不管我跟季溏心之间如何,都不能再让沈君宜和沈家掺和进来。”
戚万支点点头,“我会让部队那边安排沈君宜出长差。”
话落,老爷子再次点他,“你的事情,自己好好琢磨,不要再继续冲动。”
——
另一边,季景然跟季伟在宴会最后时刻才离去,其实自从戚嵘带着季溏心离开之后,季景然的心思就已经不在这里,但无奈季伟想要更多的资源和人脉,只能陪在一边挨个联络一圈。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季景然将外套脱下来,心情不好连带着情绪也有些低沉,走到厨房从冰箱中拿了一瓶冰水出来,猛地往喉咙里灌。
白玲玲还在客厅等着季伟回来,这么多年来,不论在季溏心和他面前表现得有多么恶毒,在季伟面前,她却片刻没有松懈的装成一幅贤妻良母的样子。
见他喝冰水,白玲玲赶紧低呼,“景然啊,你
怎么喝冰水呢,这都快入秋了,你又喝了酒,别生病了!”
只是她喊的再大声,那落在座位上的屁股却没抬一抬。
换做平时季景然可能还有心思跟她客套两句,今天他人不在状态,只是轻轻笑了下便放下水杯上了楼。
白玲玲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立刻凑到季伟旁边,一边给他倒热水,一边告小状,“景然今天这是怎么了,见到我也不喊人,我关心他,他好像还不高兴了?”
季伟喝了不少酒,并没往深里想,大手一挥,“别提了,今天让季溏心搅和的我更不高兴!”
“季溏心?”白玲玲皱起眉头,立刻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的套着话,“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怎么会见到她?”
谁知,季伟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水杯。
“戚嵘带她一块去的。”
白玲玲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什么?”
说起这件事,季伟也是愁容满面,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憋屈,“他们一块出席宴会,我本想借此攀附点关系,也做样子给其他老总看看,谁知话没说两句就被季溏心那个死丫头给搅和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关于
公司的事情,白玲玲一个妇道人家,其实并不懂,她全部心思都在戚嵘身上,“他怎么会带季溏心出席宴会吗,他们结婚这件事,不是说先瞒着点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的心思你我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