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扎根河边不知吹了多久的冷风,凄凄惨惨戚戚。
这样的日子不知几时是个头,他心中盼望着家里人能早日发现他的异样,好早日救他出去。可他等啊等,仍是无事发生。
贾宝玉一颗心直坠冰窟,他该不会是一辈子就这样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走来一个人,贾宝玉心中大喜。总算是见了人,想来离得救也不远了吧?
他拼命挥着草叶子,想要呼救,结果却发现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顿时,才升起的那点子喜悦被冷雨浇了个透。
……然后,他自己也的确被浇透了。
贾宝玉懵懵抬眼,只见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女童拿着一只水瓢,兜头给他浇了一大瓢水。
贾宝玉:“……”
他扎根的地方是在水边,土壤甚是湿润松软,小女童这么一浇,他脚下土壤顿时被冲走了不少,整棵草变得歪歪扭扭,都站不稳了!
贾宝玉欲哭无泪,什么仇什么怨?
他一开始见那小女童玉雪可爱,面容依稀有些熟悉,虽稚嫩却别有一番气度,又衣着不俗,似神仙座下的仙童,心中自是对她升起无限好感,并有些微弱的希冀盼望对方能搭救他一二。
结果……
贾宝玉真的要哭了。
更要命的是,那小女童似乎尤嫌不足,又舀了半瓢河水给他浇下。
她一边浇一边还念念有词:“小草小草,听说你前世有恩于我,给我浇过水。听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今生必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你可以快快长大呀!”
贾宝玉心想按照你这种浇法我恐怕再也长不大了,以及,姑奶奶你这真的不是在恩将仇报吗?
小女童又说:“虽说我是报恩,可我给你浇的水比你当初给我浇得多,那么我也算有恩于你了。我不求你以后报答我,但也盼着你能念我的好。”
贾宝玉:“……”
他很想说点什么,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另一边,小女童,也就是黛玉,心中也很是羞耻。
虽然她没有学过怎么侍弄花草,但是她也见过家中的丫鬟是怎么做的。
河边的土地十分湿润,根本不需要浇水。
可……可小叔要她必须这么做,还要跟这株草说奇奇怪怪的话。太……太无耻了,人家明明不需要,自己却要强行施恩。
而且,面对这颗草时,她不知为何,心中总好似有几分熟悉,不太下得去手。然而小叔命令在前,她也是无法。
浇完水后,黛玉总算是松了口气。天知道她多想逃走,好在是完成了!黛玉逃也似的离开了。
然而,该来还是得来。
翌日一早,黛玉又来了河边,浇了草之后,她又自顾自地说与昨日相差无几的话。接连数日亦如是。
是以,贾宝玉的心一日苦过一日。
这边贾宝玉凄风苦雨,黛玉也有些苦大仇深,另一边林椿和鱼乘风却甚是愉快。
出了谢府后,林椿遮掩了自己过分俊美的容貌,看起来堪堪是个清秀少年。
鱼乘风则变作五六岁大小的小孩儿,被林椿抱在怀里——这自然是林椿的提议。他很是担心尚在求偶期的鱼乘风会一时头脑发昏在外面做出什么教人大跌眼镜的事来,遂让他变作孩童模样——毕竟这个时代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讲究含蓄克制,唯有小孩子可以从心所欲些。
鱼乘风一开始自然很是不情愿,变作小孩子实在是太不威严了!
但……哥哥说可以一路抱他诶!
所以威严什么的,顿时被鱼乘风抛之脑后了。无论是求偶期的鱼,还是求偶期的雄鸟,都很是喜欢跟自己的爱侣贴贴。
……虽然这个贴贴跟他想要的不太一样,但也区别不大。
鱼乘风搂着林椿的脖子,笑容一本满足。
“去哪儿玩?”
“哥哥想去哪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