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
房子隔音很好,所以他并不担心两人的对话会被听到。
明明是之前就有的伤,苏漾却要说成玩CS时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什么样的树枝能刮出这种伤?整齐得跟刀切一样,别说原隋在车上不小心勾到丝带,就算没看到他也不会相信。
“原娇!到现在你还要跟我说谎吗?”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激,原隋又降低音量,“我都看到了。”
语气虽然生硬,眼睛里却透出几分小心翼翼的色彩。
苏漾揪了揪怀里兔子抱枕的耳朵,扑哧笑出声来,“哥,你怎么跟妈一样,也太紧张了吧。”原隋正想说这不是小事情,对方突然坐直了身体,两人一下离得很近,“对啊,是我自己割伤的,以前都没管过我,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要管了?”
笑容灿烂,眼睛里却闪着恶意的光。
原隋只觉得心脏被扯了下,喉咙也干涩起来。
“我是你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几乎是用挤出来的。
他以前很不愿意提起这个妹妹,既蠢又坏,想做坏事还不能把尾巴收干净了,总是要连累爷爷去替她收拾烂摊子,胡搅蛮缠,骄纵任性,其他的富家小姐,红三代们忙着学乐器,学舞蹈,原娇却只知道追在秦霁后面,像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
两人并不亲近,原隋这次之所以会请假回来完全是因为老爷子,骗他说原娇病重,让他回来见妹妹最后一面,原隋虽然冷漠,但毕竟有血缘关系绑着,等发现原娇变得安静乖巧,笑起来甜甜的,看他的眼神专注而依赖,突然又觉得有一个妹妹好像也不坏,下意识地忽略了之前对原娇的不闻不问,甚至欺骗自己,既然原娇都没有提过,是不是表示她并不在意,只要以后当个好哥哥就行了,但现在,对方明晃晃地把这件事提了出来,原隋既觉得羞耻,又有种细微的疼痛,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被蛮横揭开,撒了把盐上去。
苏漾笑了笑,没说话。
原隋却注意到她怀里那只兔子的耳朵断了,露出里面填充的棉花,因为用力的缘故,手腕伤口又撕裂了,几颗嫣红的血珠落在玩偶上,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但根本找不到医药箱在哪,窘迫至极。
“你知道我生日是几号吗?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吗?知道我能不能吃辣吗?又知道我对哪些东西过敏吗?”苏漾每问一句,原隋眼睛里的光就黯淡些,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险些站立不稳,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一个问题答得上来。
女孩子耸了耸肩,受伤的那只手依旧露在外面,显然半点没有要处理的意思。
“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恍若一柄利剑狠狠插入他心口。
原隋想争辩,可他是真的无从反驳,因为自己以前压根就没想过去了解原娇,他觉得这个妹妹可有可无,不重要,也不值得他花费时间。
活了二十五年,原隋头一次当了逃兵。
夜晚更是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原娇,有她参加舞蹈比赛的场景,有少女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画面,也有她拿着水果刀往手腕比划的片段…原隋想冲过去阻止,脚底就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嫣红的血珠滚落。
他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场梦。
但这梦未免太真实了,真实到能闻到那股子腥甜的血腥味。
原隋第二天出现在餐桌上,眼下是青黑的,精神看起来十分不济,他头发以往都梳得整整齐齐,今天却有些凌乱,衣服扣子也扣岔了,以至于苏漾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对方本来在盛粥,抬头的时候视线刚好相对,惊慌之下差点烫到手。
苏漾嘴角翘了翘,筷子伸向面前的玉米牛肉蒸饺,皮薄馅多,咬一口汁水四溅,唇齿间全是香味。
原隋喜欢乖巧听话的妹妹,原娇不是这样的,所以他对原娇不闻不问,不关心原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