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时寅铭总说他是骄傲。
直到他母亲逝世,而他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时寅铭口中的废物……
时野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经戴给他的荣耀,现在全尘封在他一步也不愿再踏足的房间里。
时寅铭还在暴跳如雷地骂着,时野讥讽出声,“我身上也有你一半的血液,我是废物,这小野种迟早有一天也会是。”
眼见着时寅铭又要扇来第二个巴掌,他冷笑着接住时寅铭的手,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结,松手前冷声警告了时寅铭。
“时总,我再废物,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他转身就走。
身后时寅铭大叫着威胁:“你今天敢走出去试试?”
时寅铭招呼着时家的保镖们拦他。
可佣人们都知道,时少要走,谁也拦不住。
半年前他从这个家里走出去,就没人拦得下。
今天也是。
当时家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时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他阖下眼,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期待什么呢?
明明早就知道,这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
射击馆内,前台妹子脸蛋红红的,躲在电脑屏幕后面,举着手机偷偷探出来,隔着玻璃窗拍了一张射击室里的少年的照片。
那个白衣少年戴着耳机,正目视前方,背脊挺直,拿枪的姿势极为标准。
更绝的是,他的每一枪都会正中靶心,极少会有打偏的时候,更不存在脱靶的情况。
一旁有人“啧”了声,忍不住问道:“你是职业射击选手吗?”
话落,少年指尖轻勾,又是一枪。
完美地正中靶心。
耳机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地响。
时野意兴阑珊地放下枪,走到一边坐下喝水。
那前台小妹忙低下头,把刚拍到的照片发给自己的小伙伴,噼里啪啦打字:[绝了啊!今天来了个枪法贼溜的大帅哥!]
时野静坐一会儿,摘了耳机。
乐声消匿,噼里啪啦地爆破声此起彼伏地在耳边响起。
他蹙着眉,颤抖地拿起枪。
身边的那人也饶有兴致地看过来,想再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可是这一回,时野举着枪,听着不断响起的爆破音,迟迟没再扣动扳机。
“砰。”
脱靶了。
他紧咬着牙关,再射下一枪。
又是“砰”一声,像是承载着射击人的火气。
再次脱靶。
围观那人很快无语,摇摇头转过脸去。
这水平,别说是职业射击选手,连射击爱好者都称不上。
也不知道刚才怎么百发百中的,开挂的吧。
射击馆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可时野额间却出了细密的汗。
他立在那里,眼瞳漆黑,目光无波无澜地看着前方,汗水顺着下颌一路滑至脖颈往下,最终没入衣领内。
白色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少年肌理分明的劲瘦腰线。
他捏着枪的手正在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
时野从射击馆出来,晚风轻柔地吹起他的发。
他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
手机“叮咚”响一声,有消息进来。
夏渺渺发的。
还是个视频。
他吸一口烟,点开视频。
视频上,是一只粉色的小兔子手偶,正随着主人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的。
夜风里,传来夏渺渺可怜巴巴的声音——
“我错啦!我真的错啦!”
“男朋友你原谅我好不好呀?”
那蠢兔子随着她手的动作,不住地给他点着头,“男朋友,你别生气啦!生气会长皱纹的!”
视频不长,进度条很快到底,又再度循环地放